瞞老張,我是新任的兩淮巡鹽御史,此番來淮安就是為了巡查鹽政!”

“啊~”累世為鹽販的老張自然知道巡鹽御史是個什麼官,也不顧是在小船上,忙跪下道:“小人見過官老爺!”

“老張不必多禮,我們現在要去轉運司衙門了,銀子你收下。”

老張唯唯諾諾,自己的破船載了個老爺,他激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待他清醒過來,黃宗羲他們已經走遠了。

“少爺,您已經查出那些鹽官不法的勾當了?”黃安跟在後頭問道。

“什麼鹽官不法?”

“少爺,你沒有聽老張說嘛?!小的敢肯定是轉運司的那些貪官做了手腳!”黃安說得理直氣壯。

“你只是聽了一面之詞,哪有這樣就把大明的朝廷命官當作貪官墨吏的!本少爺身為御史,自然要秉公辦理,查有實證了才能下判定!好了,你不要亂嚼舌頭了,快點去找家客棧,你可別把你家少爺的官服跟印信給掉了。”

黃安拍了拍包袱道:“我黃安雖然讀書不多,但辦事情少爺你放心,絕對丟不了!”

很快,黃宗羲他們尋了一家客棧落腳。第二日一早黃宗羲讓黃安僱了頂轎子,然後施施然的來到淮安城內的轉運司衙門。衙門的衙差見到黃宗羲穿著嶄新的官服,雖不知是何處的官員,但都忙上前打拱請安。

走在前頭的黃安捧著印通道:“我家大人是新任的巡鹽御史,特來巡檢各分司衙門!”

那些衙役一聽是巡鹽御史,慌的跑進衙門。沒到一會功夫,淮安轉運司的同知領著知事、庫大使等一干分司的官吏擁出到衙門口,當下熱情的見禮道:

“御史大人前來巡視怎麼不說一聲,也好讓本官派人去迎接!”

巡鹽御史雖然只是七品的官員,但畢竟是奉聖命到地方巡查,是以分司同知是從四品的官員比黃宗羲高了數級,仍舊是以平禮見之。

黃宗羲面帶微笑,打量著眼前這一干官吏,現幾乎沒有哪個官吏是官服齊整的,彷佛是為了迎接他這個巡鹽御史而匆匆忙忙換上的。不過這大熱天的,黃宗羲也不拘小節,笑呵呵道:

“本官奉聖命巡查鹽政,第一站自然要來拜會淮安分司了,人家都說大明產鹽一半在兩淮,兩淮一半在淮安。”

淮安分司同知柴潭抖著一身的肥肉道:“那是,那是。淮安產什麼,產的就是鹽啊!來,大人裡邊請。大人一路辛苦,先到裡邊雅間休息,今晚本官為大人接風洗塵!”

黃宗羲擺手道:“本御史既是為了巡鹽而來,還是先查查鹽政得好,不然各位上摺子彈劾本官懈怠辦差就不好了!”

柴潭頓時愕然,繼而知道那是開玩笑的話兒,便笑道:“不敢,本官怎麼會去彈劾大人呢!不過黃大人也說得是,既然來了,就先查下賬本。先公後私,難怪黃大人年紀輕輕就受皇上重用!”

面對柴潭的小小拍馬,黃宗羲只是微微一笑。

隨著柴潭他們進了衙門,黃宗羲在正廳上卻看到一副馬吊,估計自己來的時候,他們幾個官吏正在打馬吊。柴潭有些尷尬的打眼色讓人撤去,看到黃宗羲並沒有在意,便忙引著他去了帳房,很快知事、副使們很快將這幾年的鹽政賬本找了出來,滿滿的堆了好幾摞,看完這些,恐怕不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但黃宗羲卻拿起一本就看了起來,這本看了不久又看另外一本。

“黃大人,你看賬本這麼多,今日一時也查不完,不如先休息,明日有空再查!”柴潭沒有想到黃宗羲馬上就要查賬,忙勸道。

黃宗羲回絕道:“各位大人不必在這陪本官,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吧!其它分司本官還尚未去過,時間緊迫,本官再查一陣。”

既然黃宗羲堅持,柴潭也不以為意,堆起滿臉的肥肉道:“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