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就不打攪了,來人啊,好好伺候著黃大人,端茶倒水的,不可怠慢了。”

說著便帶著一般官吏走了,只留下黃宗羲主僕。黃安望著外邊奇怪的問道:“少爺,他們怎麼安心放我們在這裡查賬?我還以為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麼老實交出鹽引的帳本呢!”

黃宗羲邊看邊道:“這賬本沒有問題,他們為什麼不給我們查,他們要是遮遮掩掩反而欲蓋彌彰了。賬本上了多少鹽引,自然是按著戶部的定製來的,今年了多少鹽引,自然倉庫裡也會有這麼多稅銀,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必怕我們查帳。”

黃安一拍手道:“那就是說這裡轉運司的官員沒有貪汙羅,既然這樣那少爺我們就不要查了吧!好個老張,明明是他們運了私鹽,居然還騙我們!”

黃宗羲卻是微微一笑,任由黃安在那裡胡言亂語。

“少爺,既然你都說帳目是對的,那你還一本一本的查來做什麼?”

“沒辦法,這是你家大人的職責,帳目到底怎麼樣都是要看看的!”

黃安畢竟是少年心性,很快就無聊的跑到外邊去玩了。不過一會後他回來,卻驚奇的現黃宗羲正坐在桌子旁邊喝茶,而帳本已經原封不動的放回原位。

“少少爺,您不是要看賬本嘛?怎麼都將賬本放回去了?啊呀,少爺,您怎麼沒有留點點心給我啊?!”

黃宗羲笑道:“呵呵,本少爺已經查完了!”

黃安轉身撇撇嘴,心裡道:“少爺還不是做作樣子,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看完!”

接近傍晚時,柴潭一干等人前來道:“黃大人查了一天帳,真是辛苦了。淮安的鹽商們知道黃大人遠道而來,特地在杜家園設宴為大人洗塵。只不過是幾杯薄酒,還望大人不要見外。”

“哦,那好啊!本官一路而來風餐露宿的,還真沒有吃過一餐好飯,既然是淮安父老的一片心意,本官就卻之不恭了!”

黃宗羲的話讓柴潭頓時笑容滿面,黃安則詫異非常,這就是在南京城住小店而不去陳文一那的少爺,怎麼會答應去赴鹽商的宴會呢?!

到了杜家園,筵席上果然有不少淮安的大鹽商,各個對黃宗羲客氣得很,黃宗羲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席。

柴潭拉著黃宗羲向眾人介紹道:“這位黃老弟,不僅是咱們兩淮的巡鹽御史,更是今年科考的榜眼,可是天子門生,前途不可限量!原來各位在明刊上看到的朝廷公文就是黃大人的大作,才高八斗啊,現在我們請黃大人給大夥講幾句!”

柴潭說完,眾人更是馬屁如潮。黃宗羲整了整官服,待眾人安靜後才開口道:“本御史初到淮安,許多人尚還不認識。不知諸位裡邊哪一位是江南商行的東家呢?”

人群中一個瘦子出來道:“回稟御史大人,我家東家因為住在南京城裡,還未知大人到了淮安,所以沒來得及過來。小人是淮安分鋪的掌櫃,還望大人恕罪。小的東家知道了,肯定趕來拜會大人。”

黃宗羲道:“哦,他沒有來,你在也可以!本官既然是來查鹽政的,那要說的就是鹽政的事情。江南商行現在已經是淮安最大的鹽商,對吧?”

那瘦子掌櫃道:“那是蒙各位大人抬愛,總算能為朝廷出力!”

黃宗羲點點頭道:“蒙他們抬愛那倒是真的,至於有沒有為朝廷出力那就難說了!本官一到分司衙門,就查了你們江南商行這個月的鹽引放情況。江淮每年共八十萬五千小引,這是朝廷的規矩,淮安每年有近四十萬引,但江南商行就拿了十五萬引,可折十五萬石重。本月轉運司不過了一萬五千石,可是本官卻現你們江南商行的運鹽漕船就這幾日運鹽出去的就高達五十艘。不知掌櫃的能否跟本官說個明白?”

“這個大人看到的說不定有些是空船!”江南商行的掌櫃忙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