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機會難得,這一次是韓鑛自己犯錯,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此次彈劾事件,他或多或少的在推波助瀾。

鄭三俊說完,簾後傳來皇后的聲音道:“本宮收到輔韓大人的奏章,近來有御史就皇上遭鴆毒一事彈劾官員。事關閣臣,本宮為了朝政穩定不得不出來過問!”

鄭三俊正是要這一句話,他朗聲回道:“娘娘所言極是,那就請各位同僚直言!”

話方畢,有一人快步站了出來,眾人一看卻是太常寺少卿薛國觀,鄭三俊讚許的微點了一下。

薛國觀道:“臣太常寺少卿薛國觀有折彈劾,由於順天府伊楊延鱗,巡撫使傅山,輔韓鑛的失職,致使有殺手冒充江湖郎中進宮行刺皇上。臣以為,正是由於楊延麟貿然舉薦,傅山不辨真假,韓鑛輕易相信才導致出此惡果。古人云‘王子犯法尚與民同罪’,為告誡後來者同樣也為讓百官引以為鑑,臣請嚴懲失職官員以正國法。”

薛國觀的話讓地下百官間響起了一片嗡嗡聲,禮部尚書李標出言叱道:“薛大人此言差矣,別的不說,輔韓大人不熟悉醫術,而郎中曾有幾名醫者驗過,皆言其人並非騙子。皇上御前神醫傅山傅大人同意郎中為皇上診治之後,韓大人方允許,試問,韓大人失職於何處?”

賀逢聖也道:“前來給皇上看病的郎中身懷醫術,若單從診脈治病,根本無法判斷其人是否包藏禍心。皇上病重,臣子亦求醫心切。此時有人揭榜,又卻非招搖撞騙之人,請之來診脈乃人之常情!”

鄭三俊眉毛一揚反駁道:“此人雖非招搖撞騙,卻是另有陰謀!皇上乃大明之主,維護周全是重中之重,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有人失職又是什麼?”

賀逢聖雖想給傅山他們脫罪,但鄭三俊說得也不錯。皇上遇險就是臣下的失職,怎麼都要有人來承擔責任。韓鑛作為輔,又參與其事,說他沒罪倒很難講過去。

鄭三俊說完,後邊的人言也正是拿住這點不放,使得支援韓鑛的人有心辯解卻無從力。

朝堂上你方唱罷我登場,吵的不可開交。溫體仁這邊的人卻乖覺的很,對於兩派的爭鬥絲毫沒有參與的意思。不過反過來想也是,無論鄭三俊跟韓鑛兩人誰得勝,對於溫體仁他們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溫體仁暗歎皇上病的不是時候,若能早點入閣,那麼自己也有說話的權力而不是現在這般看熱鬧。

正感嘆間,溫體仁想起了昨日原本不是很熟的王洽跟他說的一番話。王洽雖在禮部作個郎中,但溫體仁一直以為王洽是韓鑛那邊的人,誰知他居然來說動自己,要保的不是韓鑛卻是英國公張惟賢。當時溫體仁雖驚訝但想了想,已然明白王洽的心思。

王洽是因為韓鑛做了輔,才硬去攀了關係,為了能在京師有一個好位置他放棄了南京六部侍郎的空缺。但在京兩年了,韓鑛絲毫沒有給王洽機會。恐怕王洽心中早有怨懟,甚至已經在謀劃其他的出路。現在韓鑛被彈劾,下臺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王洽自然著急找另外的靠山。不過思來想去,王洽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朝堂裡只有鄭三俊跟韓鑛爭輔,若自己能另外支援一人上位,那麼好處是可以預見的。支援韓鑛的官員主要是吏部跟工部,鄭三俊的擁護者則是在刑部以及督察院,戶部應該是支援次輔錢龍錫的。如果英國公上去競爭,至少有兵部跟世襲的公侯們支援,特別是五軍督府的提督們。再加上自己禮部的話,張惟賢任輔的可能性極大!張惟賢又是自己的老上司,這回該不該冒一次險呢?!

就在溫體仁還在權衡利害的時候,朝堂的辯論已經告一段落。楊延鱗,傅山,還有錢士升都已經認罪,畢竟他們的責任太明顯,地位也非極為重要,沒有多少人幫他們開脫。現在攻擊的目標是輔韓鑛,御史們彈劾韓鑛有罪,但定罪的卻輪不到他們。現在他們等的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