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長髮後,發現藏的竟是一張眉清目秀、骨肉均勻、極至溫文爾雅的臉,小姐的心立即酥了,隨後又花了,暈了,幾乎要化作蒸氣從驚呆的口中沸騰而出,幹這行的人往往水性得很,見了好的總習慣於動心,且一動便是淫心。她是心旌搖動,這發理的極是賣力

………【第一回利善源利慾薰心水中月夜半驚走(二)】………

這是討好,以求作進身之資,可以說是集平生所學之最精華全用到了水中月的頭上。你別看她品德、節操差得很,手藝卻是蠻好的,這好像是有才人的通病,德藝不能雙全。她在這一塊小有名氣,這也是她的經營之道:勾的一些有花心的男子多願登其門而練得多的緣故。所以水中月的頭被她做的極其雅緻,於此水中月倒是非常滿意。只是在理髮過程中,她那極為露骨的挑逗著實讓人難以忍受。說句中正的話她的相貌到並非醜陋,可卻濃妝豔抹得讓人難以辨認它的本來面目,像個令人生厭的妖精。塗著像吃過孩子般的紅嘴唇,裝飾著藍菸圈,眨沒眨沒,像是隻正在發情的母貓,擦過粉子的面頰,精心修飾描畫過高挑的眉,又加上根根豎起修染成黃色的怪發,等等這些在水中月看在眼中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更為甚者是那襟口開得那麼低,幾乎露出了兩個滿月,不時在水中月正前裝作要修飾他的頭髮,而故意讓其飽覽她那對根本沒帶胸罩的碩大的奶子。這是水中月所最不能忍受的,每每嚇得緊緊閉雙目,身上汗毛齊刷刷陣陣豎起,周身一遍遍得過電,這可是平生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女人的秘密。也非水中月是一塵不染冰清玉潔的人,而因這女人太過份。更讓人噁心還有,天本已很冷了,她卻依然著個短的再也不能短的,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裙子的超短裙,這種尺寸沒人賣,好似是故意撕了塊去,稍稍彎腰幾乎就能露出半個臀。細細的腰身顯得跟條蛇似的,一擺一擺,再故意裝作不小心,直往水中月的身上蹭。手更為不老實,時時使出化骨綿掌,若是換作“內功”少欠火候的,定力不足者可能早化作一灘爛泥了,很可惜卻是水中月,修為好,有價差,還未被社會大環境的壞風氣沾染壞,甄美醜辨榮辱。故而她所做的這一切只能徒增水中月對她的陣陣反感,更不用說外加那一聲聲嗲聲奶氣的“小哥哥,小哥哥”的亂叫了。不過這一切可真饞壞了那位正烘乾的大哥了,阿珍也常與自己耍逗,可從未如此嫵媚過,饞得他不斷的嚥唾沫,直盼自己換作水中月,也恨這小白臉搶了自己的位置,若不是見他身材高大早拼上前揍上他了。由此,頭髮都快烤著了還絲毫不知。

在感覺上水中月似是熬過了幾年,好不容易才理完,也不管到底應付多少了,隨手扔了一些錢撒腿就逃。小姐尚未盡興,極是失意,腳跟腳直追到門外,“喂,喂,小哥別這麼急……就著麼走嗎……”水中月頭也不敢回,“喂,小哥,滿意多來啊。”目送水中月的背影,她神態失落,旋而轉怒,口中惡狠狠咒罵:“酸杏似的,誰稀罕!挨千刀,該車扎!嘴裡雖是如此說卻還飄腳向人從中張望,水中月的身影早被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所淹沒。她失魂落魄,拖著注過鉛似的身子晃悠悠進到屋中,斜倚到一扇門上只想哭。就在此時,她的老鄉好,也是一個最經常的姘頭將一顆賊溜溜的鼠頭從門縫裡擠入。此人絡腮鬍子雖不長卻很亂,小短臉,一頭短髮,半臉黑麻子,右眼下有個大痦子。那小眼色迷迷擠成了一條縫,嘿吃嘿吃,點頭哈腰,大獻殷勤道:“珍妹,門口左顧右盼,在尋我媽?”話語未落,他“珍妹”已一把摞過給顧客擦油時用的黑乎乎、髒兮兮的大手巾,瘋了般向他劈頭蓋臉的抽來,“癟三,髒樣,滾滾……”他的臉上立時黑一道趁著紅一道。“珍妹,珍妹!不能如此,萬萬不……,這,這太髒……鬧得太過分了,回家沒法向老婆孩子交待!”相形之下,今天的他在他心愛的珍妹眼裡太難看了,是個純粹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