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的攙扶下,領著身後一眾下人都退走之後,高連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而後仔細檢查了房間的門窗之後,這才復又回到楚擎天身邊點點頭。

“珙奕啊。”楚擎天深吸口氣,淡淡地開口,眸中似還帶著懷念和無奈,“你可是還在怪朕?”

“微臣不敢。”江嘉鼎坐在床榻上,恭敬地低頭應聲。

“果然還是在怪朕麼?”楚擎天的語氣帶著自嘲,“也是,如今這般境況你怪朕也是應當的,只是,那聖旨卻是太后的意思,你知道的,先帝是太后的逆鱗,你又何苦,哎,你真當朕沒有替你說過話麼?可是太后一意孤行,朕也無法。”

江嘉鼎這才稍微動容些,不過身下傳來的刺痛卻讓他明白,他如今這般哪裡還算得上是個男人,就因為那道聖旨,如今他已經成為了整個鳳都、乃至晁鳳的笑柄。這種屈辱感可不是他三兩句話就能抹去的。

“珙奕……”楚擎天身為一國帝皇,平日哪裡會這般溫和地說話。

“皇上說得是,這都是微臣自作自受,與人無尤。”江嘉鼎面無表情,聲音冷硬。

楚擎天卻是面色一僵,“珙奕,你……”

“皇上有話直說就是,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與皇上之間到底君臣有別。”江嘉鼎深吸口氣。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楚擎天心中劃過一道冷凝之色,可眸中卻閃過一絲絲的懷念。

江嘉鼎仍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整個屋子的氣氛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房頂上,透過瓦片間的細縫兒朝下張望偷聽的銀面、暗花和雪七三人也面面相覷。

珙奕……他們聽出來了是江嘉鼎的字號。可這楚擎天明顯不對勁啊,竟然……竟然好似在討好江嘉鼎般。

“樓主,這……”暗花抿了抿唇。

銀面搖搖頭,指了指腳底下,三人瞬間安靜下來,盯著下方的情況眼神灼灼。

“……哎。”

良久楚擎天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珙奕,朕知道你心中有氣,但發生那樣大的事情,朕若真的什麼都不做,你讓朕與鳳都百姓,與晁鳳百姓,與天下人如何交代?那可是欺君大罪,你難道不清楚嗎?”

“……”江嘉鼎的身子驟然一僵,他自然是知曉的。

所以進了刑部大牢之後,他原本是沒打算會這麼輕易過關的。

雖然他比誰都清楚,坐在金鑾殿上的那人,也就是面前之人不會輕易要了他的命,但罪犯欺君,理應處斬;他身為一國相丞,主管六部又豈會不知。

他原本以為,最多也就是笞刑杖責,然後貶為庶民;反正等這陣風頭過了,就憑當年那件事情他也有的是機會東山再起;卻不想最後他只是被貶;就在他欣喜若狂時,又突如其來一句宮刑。

他這樣算什麼?

貶到翰林院去,誰不知翰林院使與他江嘉鼎最是不合,如果去到那個地方焉能好過?

更何況被宮刑之後,他連男人都算不上了,還有何顏面呆在朝廷之中,看那些平日裡奉承巴結的人冷嘲熱諷嗎?

“所以珙奕,此事朕也是莫可奈何。”楚擎天語重心長。

“勞皇上掛懷,是微臣不肖,讓皇上擔憂了。”江嘉鼎語氣仍舊淡淡的。

楚擎天也不再強求,“想必你也知曉,如今政事正是繁忙時,朕今日過來是有兩件事情想問問你。”

“……皇上請講。”江嘉鼎心中冷哼,他果然沒有猜錯。

“當初在威遠侯府的成親之日,你說尋到了那傳說中的月佩可是真的?”楚擎天的語氣稍微有些急切,可隨即他也意識到了不妥,“如今太后的身子越發的虛弱了,朕想若是你真的見過月佩,許能為朕提供個方向,至少比朕派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