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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微微一笑,隨即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去對張子壽說,朕意已決,讓那安祿山依舊以白衣檢校捉生將,聽張守珪調遣。若只是一次輕敵冒進便要斬殺,這全天下有多少打了敗仗的將軍非死不可?先頭杜君禮奏節度判官來聖嚴失察之罪,還不是罷免官爵戴罪立功?”
高力士答應一聲轉身便去,果然,等他對張九齡轉述此意時,張九齡先是驚愕,隨即竟是痛心疾首:“身為主將,令行禁止,張守珪戰功赫赫,若真的有心學那些古來名將,就應該學孫武誅宮嬪,學穰苴誅莊賈,竟然就因為自己愛重安祿山這麼一個蕃將,自己不處置卻將其送到洛陽來,分明是期冀於使其免罪!而且,這安祿山送來後我曾見過一次,奸詐滑胥,腦生反骨,殺了又有何惜!我大唐擁有四海,何愁沒有一員勇將!”
說到這裡,張九齡竟是反身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打。若是換成別的宦官,這時候早就沒好氣地嘀咕了,高力士卻只是盯著張九齡的背影默默看了一會兒,隨即搖搖頭回去覆命。然而,等他在天子那兒覆命後再次回到內侍省的時候,卻發現政事堂已經送來了今日的奏疏,頭前第一份不是別的,正是杜士儀在朔方靈州靈武城殺了那幾個鬧事刺頭的事。別說他往日就常常挑出杜士儀所奏仔細檢視,這次是第一份,他就更加不得不重視了。
可等到仔仔細細看完,他卻不禁露出了錯愕不解的神情。區區幾個士卒卻一度挾陰私而制將校,這就已經很離譜了,更離譜的是這麼多年竟是始終沒人治理他們?李禕好歹也是大唐位列前三的名將,怎也放任麾下如此?還有杜士儀,殺了人也就罷了,那些案卷說燒就燒,從前做過這種事的不是人主,就是權臣,杜士儀就不怕人指著脊樑骨說他這是籠絡人心?
果然,他看裴耀卿和李林甫批語,一個謹慎地責備杜士儀莽撞,另一個則是輕描淡寫地說其衝動,卻沒有張九齡的,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根本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即便杜士儀在最後說明了一句正值突厥兵馬犯境,可他仍是禁不住發怔了起來。即便如此,當他把這些整理過的要緊奏疏呈送御前時,卻絲毫都沒有露出半點異色,甚至沒有在御前多做停留便回了內侍省。這次他的屁股還沒坐熱,麥雄就託人遞話順帶送了東西進來。
“這是……”
“高將軍,麥總管說,這是來自朔方杜大帥呈送,極其要緊務必要直接給高將軍的。”
高力士登時一愣,他見那個箱子看上去並不沉重,寬度卻有些微妙,突然霍地起身:“帶上箱子,隨我去見陛下!”
一刻鐘之後,李隆基就錯愕難當地看到了高力士帶來的這個箱子。彼時他正因為幾件前前後後一起來的奏疏而心煩意亂,等明白事情原委後,他便立時吩咐高力士親自開啟箱子,隨手拿了一卷東西展開瀏覽。可是,當他看明白那極其粗鄙言語記述的事情之後,那張臉上卻極其精彩,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罵,到最後只能沒好氣地將東西一扔了事。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連看了三五卷,他終於確定,這些確實都是雞零狗碎亂七八糟的東西,與其說是記載了什麼將校偏裨的陰私,還不如說是集聽壁角之大成,連各家妻妾婢女之間的陰私也都給記全了。其中摻雜著一些送禮求軍職等等諸如此類的事,卻也不過隊正隊副之類的底層軍職,總而言之,就是根本沒有真正上得了檯面的。而隨附的杜士儀另一份手札,言辭卻比之前那一道更加懇切。
“……所記雖無大惡,然虛張聲勢挾制將卒,居心可惡。而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