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設的振武軍、綏戎城等各大堡壘。所謂的鄯州軍;只是一個統稱;大多數情形下指的是湟水城內的臨洮軍。臨洮軍共計一萬五千人;馬八千匹;在隴右節度下轄諸軍之中實力最強;再加上一直駐紮在湟水城內;故而各大里坊之中皆可見將卒家眷;竟比鄯州湟水城內正經登籍的民戶還要多上將近一倍。

故而;對於這次大比;臨洮軍上下自是極其重視;臨洮軍正將姚峰和副將郭建甚至召集心腹部屬反反覆覆地叮嚀囑咐激勵;總之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務必全力以赴;一定要給新來的節度使瞧見他們的軍威

郭英又去職回長安高升的訊息;早已經從湟水城內傳到了湟水城外;這其中;臨洮軍面臨的壓力最大。原因很簡單;那些和長安禁卒互毆的;清一色都是臨洮軍的人;而那四個背後下黑手致人死傷的;也都屬於臨洮軍。儘管人已經自盡謝罪了;彼時圍觀軍民眼見他們這光棍的謝罪之舉後;有不少都平息了憤怒;可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傻子。那四個下黑手的傢伙跟著郭英又最緊;好處拿得多;這件事背後的名堂;正將姚峰和副將郭建全都心裡有數。

即便是出自郭家旁系子弟的郭建;在眼下這當口也極力撇清和郭英又的關係。即便杜士儀並未作出追究的姿態;朝中似乎也動靜全無;但郭建或明升暗降;或暗地閒置;抑或於脆降職;一口氣把當初和郭英又走得近的人全都給清洗了一遍;換上往日自己還遮遮掩掩不敢重用的真正心腹。

此時此刻;眼見得明日便是大比之期;他把自己這些心腹都召集了起來;臉上既有凝重;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躊躇滿志。

“杜大帥上任至今;不過二十日;只看他除卻節度使的幕府官;並未大動於戈;便可見他的宗旨;必定是不會隨意向軍中伸手的。既然他是外來的人;又無軍功在身;能呆多久卻說不好。只不過;蕭相國對杜大帥據說十分器重;所以也不可小覷了他。這次大比;你們儘管拿出本事來爭先。”

“將軍;聽說此前節度掌書記張興應邀赴各家宴;誇誇其談;鄙俗不堪;鄯州各大家頗為鄙薄;此次若是他們邀戰此人怎麼辦?”

“問得好若是屆時你們之中也有人在場;那就攬到自己身上來。總而言之;如今軍中肯定還有因為郭英又被逐而心懷怨恨的;這時候咱們極力表現;壓下那些不服的刺頭;不啻是雪中送炭;屆時杜大帥必然會重用你們”

這一夜;也不知道多少正將副將以及兵馬使先鋒使等各級軍官拼命對自己人灌輸著或好或壞的要求。等到一夜過去太陽昇起;鄯州城內那座佔去了整整兩坊之地;素來作為隴右節度十軍三守捉大比的大校場;已經呈現出了熱火朝天的氣象。儘管上官們不會這麼早來;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驍勇們正在最後一次檢視自己的兵器。即便這樣的大比每年都會免不了有所傷亡;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興奮的表情。

“之前遠遠看到過杜大帥;瞧著文秀書生似的;而且從前既是中書舍人;聽說是為陛下寫那些咱們根本看不懂的制書;如今卻調來鎮守隴右;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這是在議論之中;幾個臨洮軍健銳之中;一個身材魁梧大漢認認真真說出來的話。軍漢並不是都瞧不起的讀書人;那些名聲極大的文人雅士;一個字不認識的大老粗還是挺尊敬的;這會兒;甚至另外一個人還有幾分擔心地附和了一句。

“是啊;一會兒杜大帥可還得當眾拉弓試射;給此次大比開場;萬一有什麼閃失……”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子;突然聽到後頭有人呵斥軍卒的聲音;知道是旅帥等等軍官已經到了;慌忙閉上了嘴。悶嘴葫蘆似的各顧各準備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有個人忍不住;拉了拉一旁同伴的袍角低聲說道:“你聽說了沒有;那個杜大帥麾下的掌書記張興;這些天來一戶戶人家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