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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死不降;足可見郭英傑平素治軍恩威並濟;這才能夠讓將士歸心。如此一員難得的將領;竟然就這麼戰歿;甚至連麾下軍馬也全軍覆沒;實在是太讓人扼腕了
“阿兄”郭英又慘呼一聲;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嘶力竭地慘嚎道;“父親在世的時候就盛讚你兵法獨到;武藝超群;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麼拋下我走了阿兄;阿兄”
郭知運擔任隴右節度使;鎮守鄯州整整七年;幾個兒子中;唯有長子郭英傑和季子郭英又繼承了他的衣缽;武藝高強;又善於經營人脈。而郭英傑更因為是長子;承襲了父親太原郡公的爵位;再加上驍勇善戰;在郭知運卒後先在河隴為將;而後轉調河東、幽州;十餘年便官至幽州道副總管;左衛將軍;在河隴軍民中亦是有頗高聲望。如今聽得他如此慘烈的死法;再加上郭英又那彷彿聲聲泣血的慟哭;一時竟有不少軍民加入了灑淚的行列。
面對這一幕;縱使王忠嗣因為杜士儀的信;知道郭英又是何等人物;縱使李儉對此人深惡痛絕;縱使範承佳恨不得藉此除掉這樣一塊絆腳石;可眼見郭家在鄯州如此得人望;郭英傑死在異地;尚且能夠讓軍民這般痛哭失聲;他們全都在暗歎幽州戰局的同時;暗自起了警醒之心。
而郭英又在痛哭了一陣子之後;終於擦於眼淚直起腰來;繼而扶膝起身;竟是目視那四個面色各異的犯人;沉聲說道:“阿兄為國捐軀;我這個當弟弟的雖一事無成;卻亦是郭氏子弟;不能墮了郭氏聲名爾等竟敢冒稱禁卒;傷害鄯州軍中袍澤;實在是罪無可恕現如今範大帥親審;是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把你們所作所為原原本本供述出來;如此尚可不牽連家中妻小;否則此等大罪;爾等家中妻小亦不得幸免”
這家中妻小四個字;他刻意加重了聲音;聽在那四人耳中自然猶如重錘一般。他們自從跟了郭英又之後;在鄯州軍中素來橫著走;家中富足;妻兒無憂;現如今直接把郭英又供出來倒是容易;可郭英傑剛剛力戰不屈而死;無論是念在這樣慘烈的捐軀;還是念在郭知運從前的功勞;朝廷追贈撫卹必然是不會輕的;甚至還會惠及郭英又。而他們把郭英又供出來容易;可自己未必免死不說;郭英又指不定會怎麼報復他們的家人;如此當然不划算
因而;剛剛那個本就咬定了不過一死的軍士立時義無反顧地叫道:“是我等和死傷的那幾個人有私仇;故而方才趁著他們和禁卒互毆;趁機換上了禁軍的服色公報私仇;沒有什麼別的緣由左右不過一死罷了;我們以死謝罪就是
話音剛落;他陡然之間屈膝半蹲;在鞋底上一抹;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薄刃匕首。那匕首甚至連把手都沒有;在滿場驚呼聲中;他迅疾無倫地將那甚至連把手都沒有的匕首插入了喉嚨;一時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範承佳何嘗在現場見過這等血腥的一幕;整個人都驚得木了;而李儉和王忠嗣;則是幾乎不分先後地厲聲喝道:“攔住其他三人”
杜士儀卻只是張了張嘴;看到其餘三人的動作遠比王忠嗣和李儉的制止更快;他就知道事情只能如此了。儘管他亦想擒賊擒王;一網打盡;可郭英傑的死訊實在來得太不是時候。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郭知運既有郭英傑這等拼死力戰的長子;又居然會有郭英又這樣自私自利視人命如草芥的季子
只不過;這件事後頭疑點太多;郭英又要想繼續留在河隴;那是痴人說夢
眼見四人先後濺血倒地;王忠嗣和李儉震驚之餘;全都暗暗自責在派人前往捕拿這四人的時候;竟是忘了徹底搜查;以防他們藏下利刃自盡。
而範承佳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四人竟然會如此悍然自盡;他就應該把人綁上審訊;這樣就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最大的破綻已經成了四具冰冷的屍體;郭英又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