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事情,發生。

所謂奇蹟,未必對所有人,都意味著幸運。若無不幸,又何來的幸運?

江湖有血,江湖無淚。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我與爭鋒。

至尊至尊,靠的,從來不該是一把刀,一把劍。只有意識體,才能去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蹟。

而這江湖,這並不完整的江湖,除了流雲,可還有其他神兵,能去創造奇蹟?

神宗地下,玄金密室。

厚厚的金屬牆壁,遮住了外間一切嘈雜,也遮住了裡面的秘密。

陰森的密室裡,唯有兩點燭火,無風自搖。

幽幽的燭光下,在那高臺後,龍椅上,兩點精芒,若隱若現、

嘎啦嘎啦的機簧響動聲過後,一道黑影閃入密室,那隨影而至的輕風,將本就搖擺不定的燭火,吹熄。

黑沉沉的密室,再度響起了機簧轉動的聲音,陰暗中,只剩下水滴滴落的響動。

刑無名半跪在地,額間冷汗橫流。

刑無名很害怕,沒有緣由的害怕,作為玩家,作為永生不死的玩家,他本不該害怕。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的武道出現動搖?

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神宗那十八層地牢中,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那麼一群多餘的NPC,亦或者玩家,永遠消失…

有些秘密,清風和明月是知道的。但同樣那些秘密,是不能告訴七靈中其他人的。

同樣的心腹,也有著不同的地位。

刑無名是七靈中天資最好的,僅次於當年七靈之首的清風。但在很多年後的今天,他的武功,反倒成了最弱。

究竟僅僅是武道動搖,還是,別的什麼。

究竟有什麼理由,讓一個堪稱死士的人物,在面臨死亡時,都要去隱藏實力。

忠?不忠?

那動搖的,終歸,不可留。那最被信任的,反而最是不容背叛。

“無名啊,你的功夫,比起當年,差了很多啊。”

幽幽的聲音,自黑沉沉的虛空中傳來,讓人難辨聲音主人的位置,亦或者喜怒。

那嘆息,似乎有些感懷,似乎又有些無奈,又似乎,僅僅只有空靈。

刑無名額間冷汗滴落的更快,雙膝著地,死命的磕頭請罪,那長滿繭子的右手,卻不自覺搭上了劍柄。

“無名有罪,一直以來疏於修煉,辜負宗主期望,無名有罪,無名有罪。”

“唉…”

低沉的嘆息,打斷了刑無名顫抖的討饒聲。原本若只是武功不好,其實並不值得如此大驚小怪。七靈中散紙的功夫,比之刑無名,怕是也就在伯仲間。

“你為什麼,還是不懂,我本想,給你一個機會的。你練功,向來是最勤奮,最努力的。你過去的功勞,我怎麼會,看不見。”

兩道若有若無的精芒,仿若流動的波瀾,在前方黑暗中升起。

那如同星辰般發出光亮的眸子,卻是在漆黑的背景下,暴露出聲音主人的位置。

“這是,給你的最後機會。”

水滴聲,停下。寂靜的密室裡,只剩下那兩道流轉的精芒。

忽而,那兩顆星辰般發亮的眸子裡,透露出的兩道尺長的熾白劍光,生生照亮了小半個密室。

那端坐龍椅的男人,那眸中劍光吞吐的男人,彷彿神魔。

前方地上,只剩下一小灘水漬。原本應該跪在那裡的刑無名,卻是不知所蹤。

機會,只有一次。白衣向來,說一不二。

“鏘!”

利器出鞘,卻是已在耳畔,十分之一個彈指間,一柄陳舊的長劍,已經駕到了白衣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