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hur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合上雙眼,一步一步朝著沈楠走過去,嘴裡小聲地念叨著什麼。

江嶼辭不耐煩地皺起眉,莫名覺得這像咒語的聲音刺耳得緊。

arthur輕笑著抬眼看過去,溫聲道:“楠,別受他們的影響,到我這來。”

注意到沈楠矛盾的神情,祁清垂下眼睫,從外套裡拿出藍芽耳機給她戴上。

耳機裡播放的是江嶼辭半年前釋出的單曲《夏夜迴響》。

沈楠深呼了一口氣,所有的焦慮和不安像被溫柔的晚風輕輕拂過,逐漸消散。

江嶼辭一臉狐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祁清,象徵性抬起手擋了一下,當著arthur的面蛐蛐:“你知道他在唸什麼嗎?好難聽。”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難聽”這個字眼輕飄飄落在了arthur耳側。

arthur嘴角下撇,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不悅,他用中文一字一句道:“人類是由上帝創造的,你這是對上帝的不敬。”

江嶼辭抄著兜,低聲笑起來,語氣頗為不屑,“我他媽是中國人,你們西方信仰上帝關我屁事?”

停頓了兩秒,他又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是無神論者,我只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在中國人眼裡,上帝還太年輕。

祁清神色淡然地給沈楠盛了一碗南瓜粥,不輕不重地吐字:“所以莊園的佈局風格是你故意設計成這樣的?”

arthur垂下眼眸,聲音聽不出來有不對勁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嶼辭拉開椅子坐到餐桌前,禮貌問陳姨:“我媽的情況與前些年相比,有好轉嗎?”

陳姨微微欠身,如實回答:“有一點,但是不明顯。”

arthur太陽穴凸凸地跳,他看了眼安靜聽歌的沈楠,強忍心中的不滿再一次宣告:“我是她的主治醫生,你們不能帶她走,出了意外你們負不了責。”

歌曲尾聲落下的那一刻,沈楠摘下耳機,直視arthur,話裡滿是認真:“我要回國。”

arthur呼吸一滯,眼裡被不解佔據,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他們不知道你的病情,不能照顧你,只有我才能穩定你的情緒。”

江嶼辭微抬視線,“你在pua誰?”

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情感操控,他在降低漂亮媽媽的自我控制能力。

arthur怒目圓視,情緒有些失控,“你不配——”

“我們可以今天走嗎?我給你們做曲奇餅乾。”沈楠及時打斷了他的後話,目光溫柔地在江嶼辭和祁清身上掃過,她彎著眸子補充:“做兩份。”

祁清給江嶼辭遞了一碗粥,略微掀眸看向arthur,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應該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這個私人醫生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似乎把病人當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無論如何,不能讓阿姨留在這個沉悶壓抑的環境裡。

經過他的觀察,莊園在近段時間被大型整改過,有的地方裝修設計得很突兀,不適合情緒不穩定的人長久居住。

色彩搭配過於濃重,容易加重心理負擔。

“我們吃完早飯就走。”江嶼辭根本不帶搭理arthur的,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悅來悅縵的公寓是你租的嗎?你住我那裡,我住——”

話音戛然而止,他無意識往慢條斯理喝粥的祁清那瞥了一眼,未說出口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

見沈楠開心,陳姨心裡止不住地高興,她笑著解釋:“悅來悅縵的公寓是我們租下來的,小姐想離你近點,房租沒過期。”

話落,她乾脆直接褪下圍裙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