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麵升騰起來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江嶼辭偏了下頭,給祁清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對方隔了許久才接。

“喂?”

他的語氣稍稍帶著點不耐煩。

江嶼辭見怪不怪,他眉眼輕揚,邊吃泡麵邊問:“你不會還在處理工作吧?”

祁清:“沒。”

江嶼辭愣了下,試探著問:“你失眠了?”

祁清沒說話,只從喉嚨裡擠出一個淡淡的音節,“嗯。”

酒店的窗戶沒關緊,一縷寒風乘隙而入,江嶼辭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捏著手機起身,麻溜跑過去合緊了窗戶。

他吸了吸鼻子,坐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吃自己的泡麵,“祁哥怎麼了?心情不好?”

祁清沒有說話,江嶼辭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不覺間連嗦泡麵的動作都放輕了。

“你在做什麼?”他輕聲問。

祁清把玻璃杯放在桌上,語氣有些生硬,“吃褪黑素。”

江嶼辭夾泡麵的手一頓,眼皮跳了一下,“你經常失眠?”

祁清又不說話了,似乎是懶得搭理他。

江嶼辭不覺得尷尬,又問了一句:“褪黑素有用嗎?”

“沒用。”許是猜到江嶼辭會回什麼,他把話說全了,“心理作用。”

“你等一下,別掛電話。”

江嶼辭把手機放在一旁,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面前的泡麵。

“我唱歌給你聽。”他從坐墊上起身,順勢靠在沙發上,認真說:“你看有沒有用。”

祁清輕輕皺眉,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機螢幕上,他曲起指尖,剛想按下結束通話鍵的時候,輕柔的歌聲飄飄然落在了他的耳側。

他保持著準備掛電話的動作,斂下眸子聽完了江嶼辭唱的一整首歌。

“怎麼樣?”江嶼辭清了清嗓子,小聲問:“有用嗎?”

不等祁清回答,他又自顧自地唱起了第二首,他刻意壓低了聲線,像極了搖籃曲。

在連續唱了六首歌后,他側躺在沙發上,半闔著眸子,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睏倦之色。

不知道祁清困不困,他倒是把自己唱困了。

他無聲打了個哈欠,解鎖手機螢幕,是語音通話介面,祁清沒掛。

“睡著了嗎?”

他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回答他的是平穩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他慢吞吞結束通話電話,轉去浴室刷牙洗臉,明天還有拍攝,睡不了多長時間。

……

翌日清晨。

祁清的生物鐘醒了,意識漸漸回籠,緊貼著手機的手臂被其不正常的溫度燙了一下。

他把手背覆在眼睛上,似乎是記起了昨晚發生的荒唐事。

緩了許久,他點開微信一看,通話時長32分鐘。

他將手機熄屏,曲腿坐了起來,腦中紛亂的思緒被他一一壓了下去。

窗外的雪停了,天氣卻是近乎荒誕的惡劣,漫天的迷霧纏綿悱惻,將視線緊緊束縛。

五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祁清推開窗戶,一股清冽的冷空氣瞬間湧入,迫使他的腦子清醒了大半。

他深深吸了口氣,恰巧這時訊息提示音響了,他折回到床邊,撿起手機不甚在意地瞥了眼。

是南陽發來的。

約他晚上出去聚一聚。

他今天沒事,閒著也是閒著,索性答應了。

“滴~”

江嶼辭:【祁哥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江嶼辭:【我去打工了,爭取早點賺夠一個億。】

祁清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