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未尋到蹤跡,案件顯然陷入了僵局。

長穗大概能猜到刑部尚書為何不說,因為只要那份名單尋不出,桓凌便不會殺他,那些同黨為了保全性命,也會拼了命的救他,所以哪怕被折磨死,他都不會吐露一個字。

若是……

心中有計劃逐漸形成,長穗將奏摺放回原處。

她想,若是她先慕厭雪一步找出那份名單,並將它交給可靠之人,再偷偷給慕厭雪使一些小絆子,引他犯錯丟失此案的功勞……那麼就算她不勸桓凌,桓凌也不會把尚書之位給他了。

理清頭緒,長穗的心情好了起來。這時,御書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聲咳嗽伴隨著明黃衣襬邁入,桓凌用手背抵著唇,抬眼便看到御案後的妹妹。

“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凌厲的眉眼柔化,桓凌露出笑容。

長穗的眼瞳亮起,甜甜喚著:“皇兄。”

這一世,他們是有血緣牽絆的親兄妹,長穗雖是半路才進入這具身體,但不難想象兄妹倆的感情有多好。她初初進入這具身體時,正趕上桓凌委婉勸她選夫婿,原因便是外面都傳她對兄長心懷不倫,還說她兒時在宴席上當眾說過,此生要嫁與皇兄。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當長穗說想要嫁給慕厭雪時,儘管慕厭雪身份複雜歸屬北涼,桓凌還是遂了她的心願。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妹妹都在大婚日無故悔婚,還做出了羞辱夫君之事,著實讓他頭疼了很久。

“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桓凌挑眉,玩笑道:“慕厭雪又惹你生氣了?這次又是邁錯了哪隻腳?”

似乎自從成婚後,長穗每次回宮見他都是為了說慕厭雪的壞話,這次也不例外。長穗想了想,編了個汙狀,“慕厭雪打我。”

“是嗎?”桓凌氣笑了,“我怎麼聽說,你無緣無故抽了他十鞭子呢?”

長穗不死心,“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在你們面前裝作君子,實則在府中放浪花心冷臉待我,皇兄,他野心太大了,雖有才但絕不是有德之人。”

桓凌嘆了聲氣,“可我還聽說,你這幾日都讓他留宿在房了。”

長穗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皇兄!!”

“你怎麼還派人盯著我。”

長穗對那種事並不覺得羞恥,綠珠談起時她除了鬧心也沒覺得怎樣,但這話從自家阿兄口中說出,她便渾身不自在起來,尤其物件還是慕厭雪。

桓凌咳了幾聲,笑著解釋:“不是皇兄想監視你,是實在放心不下你。”

身為帝王,桓凌能看透大多數人,唯獨看不清慕厭雪。慕厭雪的確才識過人,作為他手中的屠刀也足夠鋒利順手,但越是如此他也越會警惕,給予慕厭雪高位是為了用起來更方便,也是為了他能護住長穗。之所以派人盯著公主府,也是擔心長穗行事太過,逼急了慕厭雪出什麼意外。

他既然敢用慕厭雪這把刀,自然也有拿捏他的辦法,可惜,他的妹妹比他還要提防慕厭雪,對他也不夠自信。

何況,就目前來看,慕厭雪對他並無二心,是君子之範。

喉嚨發癢,他難以抑制又咳了幾聲,扶住身旁的桌案,“若你當真不喜他,便和離罷。”

他會為她鋪好以後的路,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委屈妹妹。

“我……”長穗張了張嘴,被和離二字噎到,弱弱道:“我沒想和離。”

是沒想,不是不願。

長穗很清楚,一旦和離,她與慕厭雪的牽扯便淡了,想要掌控他只能更難。只有綁著這層關係,才能方便她對慕厭雪使絆子做任務,等到任務完成,所謂的婚事自然作廢。

桓凌的咳嗽接連不斷,很難不引起長穗的注意,她站了起來,“皇兄,你是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