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餓著了,竟是滿滿裝了一瓷缸。正好胡千戶也在,一塊喝一碗咱們衙門的臘八粥吧!”

今早在宮裡本就是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又是遇著小五分說了一通,張越回衙門之前還特意在大街上轉了一圈看看情形,因此這會兒確實是飢腸轆轆,剛進大門聞著豆香的時候才會有那吩咐。而胡七也不推辭,在旁邊點點頭道:“一碗怎麼夠,我這會兒正好餓了。要是不夠,你可得上外頭再催催要要!”

張越頓時也笑了:“得,這兵部衙門其他東西未必充足,今天的臘八粥卻是管夠,你想吃多少儘管張口就是!對了,回去的時候再捎帶一點,雖說你們不在衙門,卻也是兵部的人。”

幾句玩笑話之後,兩碗臘八粥就盛了上來。胡七卻不像張越那般還用勺子,直接就是端起碗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須臾見了底,他便爽利地一抹嘴道:“不錯,用料多,又香甜,比那些佛寺門前的佛粥講究多了。大人你可是說了。回頭我得多捎帶點回去,這可是難得的兵部福利,不蹭白不蹭,再說,這兩天底下人忙得也沒空熬臘八粥!”

儘管聞言氣結,但張越不過是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六部之中,工部居末,刑部繁瑣,禮部清貴,唯有吏部戶部兵部是真真正正的大權。只不過,要說開銷。戶部是自家開銷自家稽核,要不是夏原吉之前手頭很緊,那邊是什麼都不缺的;吏部則更不用說了,官員上任打點,怎麼也不會缺了錢;唯有兵部因為武選舞弊這樣的大案,落馬的人暫且不說,就是內部開銷也會緊上那麼一陣。幸好他用銀章封口八百里加急給皇帝送去了奏摺,奏請將諜探司每年往北邊走私貨獲利除劃撥內庫八成之外,其餘兩成劃到兵部支應。

當然,就為了這個,他還打了好一陣子擂臺。畢竟,在他的計劃中,諜探司除了北疆的蒙古,還得漸漸擴張到東北的女真,至於西南的緬甸以及交阯布政司以南的那些小國,都可以逐漸滲透進去。畢竟,寶船代表的是大明天朝,每次浩浩蕩蕩幾百艘下去開銷也未免太大,不如商船能夠遮掩目的。

而所幸的是,在他保證那八成不會比往年少的情況下,朱瞻基總算是答應了。於是,如今他雖不能明目張膽給屬官皂隸書吏發錢,但還能發點柴炭做點臘八粥,等過年還能發些肉食菜蔬。被他擋住財路的人已經都給收拾清理出去了,如今剩下的本就是膽小本分的,有這點年終福利自然知足常樂。

一瓷缸的臘八粥分食完了,兩人頓時感到身上更熱了些,於是等那皂隸收拾好了食盒碗勺退出,張越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又去洗了一把臉,這才說道:“你那邊情形如何?”

“還好,錦衣衛去過兩回,問了那個老五好幾次,再加上大概在城門得了佐證,便沒有再懷疑,如今因為事情發了,別的物證人證也夠。就沒再管他,連原先在揚州衚衕的那個校尉都回去了。只是那人之前凍得狠了,一隻腳有些不便,正在由大夫調治。”

“那好,你對他盡心些。若不是他出首,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揭開蓋子。若是他還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的,答應他就是。”

“是,屬下正想向大人說……”胡七猶豫了一陣子,終究還是說了實話,“他沒什麼別的要求,就想給自己求個出身,只這事情不是我能做主,我不敢答應他,畢竟,因告密得賞,外人興許會有議論。”

“沒什麼不敢答應的,我在今天一早發往行在的題奏上已經提過他。這等關係重大的事情,若出首人不得重賞,以後未免人人都是明哲保身。且不論若是事涉謀逆,告密也是救全家性命,況且他這和告密又不同,只是偶爾得知,因而冒險出首。”張越說著就想到了王瑜,不禁微微一笑,“當然,這次的事情你就得不到上賞了,頂多往上挪一級,亦或是賞一個世襲軍職,你不妨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需要什麼。對了,郭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