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對他縝密地吩咐了幾句,讓他在家裡好好看著,隨即就令人備馬。到了大門外頭,他正踩著下馬石預備上馬,就看到那邊衚衕口影影綽綽過來兩騎人,略一張望就覺得前頭那人有些熟悉,待來人近前,看清了那模樣,他頓時又驚又喜,慌忙快步迎上。

“張大人,這麼巧,小的正要去衙門找您呢,您竟是就來了!”

“你要來找我?”張越也不待人上前牽馬執鐙,利落地一躍下馬,隨手一丟韁繩就聽到這話,再聯想到杜綰讓靜官捎帶的話,心裡立時有了猜測,“是楊世兄有事?”

“剛剛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在家裡門房等了大少爺一下午,硬說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大少爺回來之後,一看到人就愣住了,不由分說請到了花廳說話,小的實在是擔心……”

“這樣,你讓家裡的人不要外出,然後帶我去看看!”

張越和兩個隨從會齊了之後,並沒有直接來楊家,而是又去揚州衚衕的兵部諜探司調了些人手安排,這才到了這裡。這會兒隨著楊忠沿甬道去花廳,得知楊稷還吩咐閒雜人等全部退開不許打擾,他更是心中有了數目。於是,遠遠地看著那亮了燈火的地方,他就衝楊忠打了個手勢,隨即緩步上前。隨著屋子越來越近,他就聽到了一個有些肆無忌憚的聲音。

“楊公子只有一子,要是韻珠真能給您再添一個一兒半女,家裡更興旺,楊閣老自然也是會高興的!”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51章 從矇昧到警醒

為了便於上朝,朝參官往往都是選在距離東西長安門最近的地方。其中,幾個內閣大學士御賜的宅子更是一色在皇城以南和西邊的大小時雍坊,此外還有好些六部司官都是在這裡安居。地方既有限,宅子規制自然不可能太大,官職低的不過是賃了一進院子,官職高的也大多是兩三進。如楊士奇官居一品,又是天子賜第,楊府亦只有三進,也就是東邊多一個小跨院,內中是兩輛府中常用的馬車,還有兩頭騾子四匹馬。

既然是規制簡樸,府中各處屋子裡的擺設亦是如此。小花廳不比正堂,除卻居中主位之外,便是兩側各兩張杉木交椅並几案腳踏,這大冷天甚至不曾安設火盆,靠在那半舊不新的乾癟松花色夾棉椅搭上,楊稷甚至覺得屁股下頭冒上來一絲絲的寒意,哪怕那厚厚的羊毛氈斗篷還穿在身上,也蓋不住他那種渾身發僵的感覺。

“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身穿藍色繭綢大襖的中年漢子剛剛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甩出殺手鐧之後見楊稷如此反應,心裡頓時定了。竟是忘了這裡是外人所說的相府,竟是輕輕撩起了袍角翹足而坐,又皮笑肉不笑地說:“好歹也是楊公子你親近過的人,你就不關心一下人究竟如何?說來韻珠姑娘也是福分,這要不是媽媽關照著,只怕她因著您這些天的冷落,就得尋上門來,誰知道竟然有了身子……”

“別說了!”楊稷此時又驚又怒,竟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喝了一聲,旋即又想到外頭不知道是否有人,於是強耐心中惱恨坐了下來,眼珠子一轉便強自鎮定地冷笑道,“不過是逢場作戲,你竟敢到這裡訛詐我,信不信我把你送順天府亂棍打死?”

“公子是尊貴人,老大人又是內閣第一人,天子信臣,我哪敢不信您的話?”那中年漢子卻是絲毫不懼,臉上反而更露出了無賴的笑容,“不過公子別忘了,老大人的位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指著,要是言官彈劾出來,那可不是玩笑。別說是順天府,就是公子在這把我打死了,這訊息可是一樣會走漏出去的。”

“你……”

見楊稷一下子臉色雪白,捏著扶手再也說不出話來,那中年漢子知道對方終於是怕了。接下來必然要服軟,便放軟了口氣說:“公子也別誤會了,我並不是來訛錢,韻珠姑娘雖是風塵女子,可也不是那般無情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