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輔佐。至於元節,我就不吩咐了,再說眼下我又沒走,你們別擺出一張送行的臉來。”

見岳父還有心思開玩笑,張越自是平靜了下來,而萬世節本能地又去舀那個瓷瓶,可一倒之後就發現竟是喝完了,這才頹然扔下了東西,隨即才抬起頭來笑著說:“就是,又不是貶官,到哪裡不是做官,岳父的本事到哪裡都施展得開來!等我再幹二十年,我就去岳父你的地頭開書院去,到時候教書商人,也省得那麼多煩心事!”

一句教書商人,讓張越心頭一震,再見杜楨含笑點頭,他心底頓時醒悟了過來。不錯,他未必要等到七老八十才從格子上退下,在京城建了個小書院,在南京再建一個更大的,到時候一家人便在南京那氣候宜人的地方安心住著,豈不是一舉兩得?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109章 恍然回首,昔日垂髫已長成

有明一朝大事無數,相比靖難北征平亂兵變……宣德四年彷彿算不得什麼,但對於大明天下來說,從這一年開始的一件件大事卻無疑震動天下。

藩王庶子以下,自嫡子起世襲降等襲備。饋國將軍以下,準事科舉農桑。

自南直隸起重新丈量天下田畝。

開武舉,析軍戶,重定軍戶勾補之策,南人則於南邊衛所服役,北人則於北邊衛所服役,草除天下軍戶重役,析屯田軍為屯軍,三代後轉為民戶,軍戶應襲子弟悉入州縣衛所武學。

差役併入田賦,行均賦役法,洪武年間逃役及逃賦稅盡皆免除,永樂朝免十之七八,洪熙朝免十之五六,宣德四年之前免十之三四。勸農田墾荒,三年之內免賦,十年之內賦役減半,各鄉村行集社,勵民眾互助耕種。

重定商稅為三十稅一,設市榷司課稅,每歲由都察院戶部內閣司禮監會同核查。

以漕糧一半行海船裝運。於天津衛、金州衛開市舶司。定神威三衛為海軍,每三歲駕神威艦演練於長江口,南京兵部會守備饋守觀之,每三歲下東洋西洋南洋。

總而言之,從年頭到年尾,再到第二年,整今天下都因為一條條的措施而漸漸震動。好在這些新政之中既有嚴苛的,也有寬宥的,恰是寬嚴相濟,而且對於尋常百姓紲動只是一點一點深入。

好在如今四海昇平,北邊的瓦剌和韃靼都是自顧不暇,藩王雖也鬧騰,可各藩的護衛都已經收了上來,再加上是庶子以下世襲時減等,原本也是和禮法相當,雖說江西的寧王帶頭鬧了一陣,可架不住周王朱有撤第一個上表贊同,魯王蜀王等有賢名的也擺出了謹遵的架勢,又奉詔朝謁賞賜了不少東西,其他藩王眼看胳膊擰不過大腿,鬧著鬧著也就漸漸消停了。

對於世家大戶,這震動不可謂不大,尤其是江南的富紳地主們更是如此。然而,當赫赫有名的冷麵杜學士被“貶”到了南京的時候,奉命會同李慶一起主持江南清丈田畝事,成了于謙的堅實後盾時,這些大戶們就是有天大的不願,也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只是破冰終究是天下最困難的事,從一省到數省乃至於天下,須臾便又過了三年。張越先頭已經從兵部左侍郎遷戶部左侍郎,這一年頭裡遷了戶部尚書。雖說由侍郎而尚書這一步他足足用了五年,但年方三十出頭的尚書,放眼古今雖不知道是否有先例,但至少本朝是絕無僅有。而張越既不在兵部,早先還以張家滿門宿將為由,認為張越該避嫌的聲音漸漸低了,畢竟,張輔解府務,張攸重傷之後在家休養,其餘晚輩雖有官至指揮僉事指揮同知的,終究都只在一地,不像從前那般在都督府要地。

古語說是三十而立,如今張越年過三十,長子靜官也已經十二歲了,習文練武身材頎長,再加上皇帝賜字伯睛,更是讓這位張家長公子顯得異常出挑。這一日張菁出嫁,一身簇新的他在門口迎賓,那些下來的客人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