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他面前多停留一會說上幾句話,一個個人卻往往都會問一句年齡幾何,旋即便是意味深長地上下打妻,那一雙雙眼睛讓靜官頗有些渾身不舒服。

張家一門兩勳貴,張越又是文官,在朝中雖說敵人不少,可友人也一樣眾多,因而這回張越嫁妹,張家的門檻險些被人踩破了。嫁娶原本就是最看一家人脈的時候,武安侯衚衕雖說不止尚書府一座宅子,可兩家是同支下的兩房,一家是姻親,自然紛紛行方便。早料到賓客眾多張越家裡坐不下,那兩家都闢出了地方供人休息,就連武安侯府也借了好些家人過來,如此一來,內內外外總算是維持得絲毫不亂。

閨閣之中,杜綰在房裡打量著已經全副打扮好的張菁,見其滿臉彆扭,不禁莞爾一笑:“怎麼,臨到嫁人的時候卻怕了?”

“誰怕了!”張菁皺了皺眉頭,見旁邊的崔媽媽急忙阻止,只能嘆了一口氣,卻又上前輕輕拽著嫂子的衣裳,輕聲說道“我只是不想和嫂嫂分開。”

“哪裡分開了?房子就置在南大橋靠南面的柵欄衚衕,馬車過來就幾步路,再說你的未來相公又是最憨厚老實不過的人,你還怕他攔著你麼?要是不方便過來,使人說一聲,我立馬就過去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杜綰怎不知道張菁從小就愛粘著自己,見自己說了這話,她還是眼睛微微有些紅,她便又低聲勸道“打起精神來,這大喜的日子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怕他看了心疼?”

“嫂嫂!”

姑嫂兩個玩笑了一陣,原本有些感傷的氣氛便給沖淡了七分。見張菁還是有些緊張,杜綰少不得又東拉西扯,直到鄭芳菲和李芸趙芬幾個妯娌都未了,她才離開了一會,可走過遊廊就看到靜官正在那兒使勁揉胳膊。“你這是幹什麼?”

靜官一扭頭看見是母親,那齜牙咧嘴的表情立時全都收了起來,規規矩矩垂手上前叫了一聲娘,站在那兒連眼睛都不抬。見他這般光景,杜綰不禁想起張越一直說,人家都是嚴父慈母,他們家裡倆是嚴母慈父,你可別一味讓兒子有了敬畏失了親近。可張越畢竟在家的日子少,她哪裡不知道兒子這般正經根本不是怕自己,便讓崔媽媽先去辦事,又緩步走上前去。

“又有什麼事?”

一聽這話,靜官頓時苦了傘臉,好半晌才訕訕開口說:“娘您怎麼知道我有事?”

“你肚子裡有幾根蛔蟲,我還會不知道?”杜倌打量著只差自己小半個頭的長子,沒好氣地笑道,“站得雖然規矩,眼神卻是飄忽不定,一看就是有話說,否則何必如此扭捏?”

靜官早知道母親的心裡就如同明鏡似的,什麼都瞞不過去,可終究還有些僥倖之心,這會兒卻死心了,只得老老實實地垂下頭道:“娘,今天我在門口站著,但凡進來的人都使勁地瞧我,眼神很是奇怪。後來我到內院來的時候,聽見有人議論了兩句,說是小姑姑嫁了,再接下來就是我……娘,我不是想別的,我就是擔心……”

身在世家大族,懂事總歸早些,張越杜綰對於兒女都是嚴加管束,從小從道理到實踐一樣都沒落下,靜官又是成天跟著天賜四處跑的,已經儼然小大人模樣。這時候,杜倌從兒子口中聽見這些,本以為是他受到了什麼挑唆,或是生出了什麼心眼,可擔心二字卻把她那些戒備和惱火都打消了去。雖說日日放出去讀書練武歷練,可自己的兒子,她怎麼會不知道?

“怕什麼?怕盲婚啞嫁?”看到靜官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杜綰心裡暗歎了一聲,隨即就把兒子拉了過來,隨即輕輕在那腦門上屈指彈了一下,“你爹的性子你還不知道?要真是想門當戶對,亦或是按照什麼同僚同年世交等等結親,你小姑姑哪輪得到你小方叔叔?姑娘家他既是看不著,我總會幫你好好看看,尋一個真正合意的,有機會也能讓你照面一兩回,絕不會因為那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