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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雙雙下馬。
到了文華殿門口,曹吉祥匆匆先行進去通報,張越則是站在階下等候。不過片刻功夫,裡頭便傳來了高聲通傳,又有專人出來引候。及至入了內,張越才發現內閣留守的楊士奇楊溥二人都在,此外還有留守京師掌前軍都督府的寧陽侯陳懋。拜見了張太后,他也不拐彎抹角,將今日一應事由如實道來。待說起那突如其來的兩箭時,他就聽到簾帳後傳來了張太后的一聲輕哼,而左面的楊士奇等人全都是臉色凝重。
張越說完好一陣子,殿內眾人誰都沒有說話。良久,張太后方才第一個打破了沉寂:“張卿將逃去那十二人的名單摘錄出來,可是疑他們和刺客有關?”
“回稟太后,臣命人傳話,卻被尚雍支使人打暈,繼而又生騷亂,此可疑一;武選司此次比試顯然只是虛應故事,中間必有貪墨受賄事,尚雍卻在臣面前抗辯陳詞,觀其神態卻有色厲內荏之感,此可疑二。那刺客一擊不中大可立刻遠遁,可他卻費神射了第二箭,偏又正中武選司主事尚雍,此可疑三。除非此次武選除卻貪弊之外別有隱情,否則,這突如其來的刺客實在是來得蹊蹺。好在人已拿著了活口,總能審問出一些情形。”
“果真大不如從前了。”
張太后並沒有加上一個指代,但在場的四個都是聰明人,誰都知道這是在指什麼。楊士奇沉吟了一陣,便對張越問道:“你那名冊可曾帶來了?”
“帶來了。”張越卻沒有徑直交出來,而是對簾後的張太后說,“那十二個人的名單臣已經轉述給了錦衣衛和東廠,自然由他們去查,但這名冊上的其他人,臣之前為了安撫他們,所以提了設立武學,這卻不是一時杜撰的虛言,而是臣想了許久的事。”
見張太后不說話,寧陽侯陳懋面露喜色,楊士奇楊溥則是極其詫異,張越便拱了拱手說:“太后,見微知著,今年承襲軍職的軍官如此,以前可想而知。臣當時在旁觀看,也曾惱怒時分,恨不得將這些人盡數充革,但轉念一想,這些都是祖上有功之輩,若是因此而激變,興許還會令之前承襲軍職的那些人坐立難安。之前部閣議薪俸,其實何止是朝廷官員,就是軍中將士,也一樣是如此。一份祿米要養家裡好幾口人,練武雖用不著筆墨紙硯請先生,可總得有人教,兵器棍棒要錢,練身體需要好吃食,再若沒有激勵,這總是難以為繼。”
“所以,今日之事,臣乞太后不加罪那些參加比試的軍官。至於武學,如今的用處在於訓導那些初入官途的武官,今後的用處則用於那些要襲官襲爵的年輕子弟。太祖皇帝曾令勳貴子弟悉入國子監修習儒業,儒業立身之本,但功臣之後在武事軍略上若是不曾下死力修習,難免也會不如前代。”
“由武及文,兩京府學六十人,其餘府州縣分別是四十三十二十人,相比之下,各地儒生則猶如浩瀚煙海,何止千八百,除卻官學,民間私學也已經多了。宋時四大書院曾經名滿天下,如今有的式微,有的卻已經復甦。仁宗皇帝和皇上為了以示科舉公平,南北中取士都設了比例,但如今遷都多年,北方文事仍是不如南方,便是因為北方不如南方富庶,有天賦的貧寒子弟多半不能入學,所以,私學更應大力提倡……”
張太后原是震怒,但張越說著說著就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她臉上的惱怒之色漸漸淡了,最後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卻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臨到張越一番話到了尾聲,她看看楊士奇楊溥陳懋,見他們都沒說話,她才舉重若輕地開口說道:“張卿既如此說,此次取中的那些千戶百戶便暫時不究了,不過按照洪武年間的規矩,先給半俸,試職兩年。至於武學和文學,你按照今日所講詳細擬好題奏上來,由部閣廷議之後轉呈行在。今日之事且有錦衣衛東廠追查,你們幾個回去之後,各自安撫知會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