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了?至於取誰不取誰,大人也以一語決之,這還要我們武選司有什麼用!”

有道是居移體,養易氣。張越出仕之後就是權握一方,殺過人打過仗做過封疆大吏,回京之後又是京堂,說話時自然而然便有了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勢。此時見尚雍竟敢如此頂撞上來,他心中原本就鬱積的不悅頓時攀升到了極點。

“你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周平安心想且不論張越的出身背景,就是如今的官職也不是他二人能當面頂撞得起的。因此,哪怕知道尚雍之前已經把人打昏,又煽動了群情,已然鑄成大錯,但他心想兵部武選司歷來規矩如此,也不是他一個貪墨,因此忍不住在後頭牽扯了一下尚雍的衣裳,誰知道尚雍竟是不驚反笑:“大人自然無有不是,要有也是我等作屬下的,不過……”

那不過兩個字話音剛落,就只聽陡然一個凌厲的破空聲,四周人還在愣神的時候,有眼尖的人就看見一支離弦利箭往馬上的張越飛了過去。那驚呼聲還不及出口,電光火石之間,張越猛地一個側翻,人一下子從馬背上讓了開來,那一箭嗖地從馬背上掠過。卻是落入了後頭的人群中,一時激起了一聲慘哼和一陣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眼尖的彭十三一下子看到人群后頭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站著一個手持弓箭的人,他頓時腦袋一炸,幾乎不假思索地挽弓搭箭,同時厲聲喝道:“有弓手,小心!”

幾乎是同時發出的破空聲讓人群一下子陷入了騷亂,胡七張布等幾個隨從把張越從馬上拉下,又將他護在了當中。而猶疑了片刻,剛剛被張越叫到名字,又說是取了的那幾個年輕人竟是也有三個主動圍了上來。一個個長大了雙手努力擋在前頭。而其他的年輕後生中,也有好幾個高喝發令的,一時間人群四散。

面對這樣從未想見過的光景,周平安已經是嚇得動彈不得,冷不丁瞅見尚雍往後退去,他這才急急忙忙地叫了一聲,卻不想一支箭突然迎面飛來。他嚇得往地上一坐,等到反應過來往後瞧的時候,就看見那一箭竟是深深扎入了尚雍的後背,將那一襲青色的官服染得豔麗一片。那一瞬間,平素沒見過血的他完完全全木了,連挪動身子都完全辦不到。

張越剛剛用一隻腳勾住馬鐙躲過了那飛來一箭,那只是面對危機多了的人所能有的應激反應,之後若不是彭十三等人上來得及時,要是身下坐騎再中上一箭,那他必定就討不了好去。然而,腳落了實地的那一剎那,儘管耳畔還能聽到離弦之箭的破空聲,他卻一下子就從驚愕中回過了神,一下子厲喝了一聲。

“拿住那人!”

他這話還沒說完,旁邊就已經有人竄了上去,正是胡七。眼見彭十三的驚鴻一箭正中那人大腿,他心生慶幸,腳底下更快了幾步。當瞧見左右自己早埋伏在這兒的人都衝著那大石塊上的弓手猛撲了過去,眼見得必能生擒,他剛剛高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一半,但右手仍是攥緊了刀柄,深恨自己此前絕沒料到大庭廣眾之下會出這樣的亂子。

主管京師治安的有順天府,有五城兵馬司,主管緝捕的有錦衣衛親軍,有東廠,而他所在的諜探司分屬於兵部職方司,這兒就是出天大的事也到不了他頭上。然而,事情是他對張越稟報的,哪怕別人不怪罪,他也沒法推搪過去。

驚怒交加的他終於衝到那人跟前,眼見得幾個屬下把那人牢牢按住。更在他的嘴裡塞了一團破布,更確定人是活的,他這才隨手撕下衣襟下襬一塊布條,抓住那根深深扎入刺客大腿的羽箭,竟是猛地一拍,隨即才將其拔了出來。箭簇入肉而又離肉的剎那,他看見那人痛得連臉都痙攣了,幾乎不曾當場昏厥過去,這才用布條緊扎大腿根上部止血,又讓旁邊的人倒上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等忙活完這一切,他方才有功夫回頭看了一眼。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