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蔭子,因此張越先是提到武學,繼而又說到都督指揮,一時間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頓時一片譁然。面對那些各式各樣的疑問,張越只是把手往下頭壓了壓,隨即排開人群走到了小校場中央的馳射直道。命人牽了一匹馬來,他又親自到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硬弓一副箭囊,試了試手便翻身躍上馬背,隨即疾馳了出去。

挽弓上弦疾射,一氣呵成的幾個動作之後,張越一人一馬須臾就已經落在了馳道盡頭。圍觀眾人紛紛伸長脖子去看那邊安設的三個箭靶,卻見三箭全中。其中一箭恰是穩穩地落在了紅心之上。面對這個成績,就連事先已經打點好腹稿的張越也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從上次在英國公園見了天賜的騎射,他又生怕要隨行巡邊,一時發了狠把這弓馬武藝撿了起來,總算還有些成就。只不過,那也因為馳道一側的是箭靶,若是射柳就沒那麼僥倖了。

他下馬的時候,周平安也已經誠惶誠恐地迎了過來,後頭跟著滿臉僵硬的尚雍。而四周圍的年輕子弟有的喝彩,有的稱頌,更有的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他將硬弓箭囊交給一旁的彭十三,又笑道:“總算沒有丟醜。”

這時候,他又轉頭看向了面前眾人,沉聲說道:“武藝不過是勤練二字,此前你們沒工夫勤練,也無人教導,還算是情有可原,但領了祿米正式關領了出身,便不能再這麼荒廢下去!武學定了之後,我會奏請讓你們這些第一批入學,兩年之後若是還不能勝過我今日的射藝,那麼這黜落兩個字,便不是什麼流言!”

見人群中鴉雀無聲,張越便徑直轉頭看向了周平安:“今日比試的名冊。”

周平安斜睨了一眼尚雍,見他面如死灰,頓時心中暗恨——剛剛那會兒分明是讓自己什麼都不要管。如今這事情可怎麼收場?然而,張越已經伸出了手來,他只得無可奈何地從旁邊書吏的手中接過了簿冊,繼而硬著頭皮雙手呈遞了上去。

張越接過來翻了幾頁,見密密麻麻的名字下頭卻有幾個畫上了叉,便冷冷地質問道:“今日比試我也算是從頭看到尾,除卻寥寥幾個武藝出眾的,還有一些過得去的,其餘的都是差不多,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見周平安滿頭大汗答不上來,張越就乾脆轉身直呼道:“陳鐵牛,吳大正,馮三寶……”

隨著他一個個叫出名字,好幾個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參差不齊地上前磕頭。張越看他們都是穿著破舊,甚至有兩個棉襖後背的補丁破了,還有破棉絮從裡頭露了出來。喚了他們抬頭,仔仔細細看了幾個人的面孔,發覺都是之前還至少上前演過武的,他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他也不去回頭看周平安和尚雍,徑直讓人取出筆來。把那幾個名字都圈了出來。

“你們幾個的武藝也還罷了,既是一視同仁,這次就暫時都取了。”

“多謝大人!”

幾個人全都是大喜,慌忙再拜叩謝。一時間,周圍的其他人頓時聒噪了起來,甚至有人不滿地嚷嚷了一句話,大意是說自個出了錢之類的話。然而這一次,張越卻再沒理會他們,也不把簿冊還給周尚二人,徑直交給了胡七,見隨從又牽來了馬,他就翻身上了馬去。

“回去好好演練武藝,以後的封妻廕子得靠你們自個!”

看到張越彷彿忘了先頭派來的那個人,拎著馬鞭訓完話要走,周平安不禁如釋重負。可就在那匹駿馬長嘶一聲的時候,他就看到張越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突然掉轉了馬頭,竟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先頭派來的人呢?”

周平安一瞬間張大了嘴巴,竟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就在這時候,尚雍猛地跨前一步上了前來,冷冷地說:“大人,今日的事本是武選司的分內事,您事先沒有任何知會就突然跑來,又是訓話又是許諾,之前還讓一個外人前來指手畫腳,這是不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