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哪需要斤斤計較?四弟你用過飯了?”

“還沒呢,今兒個準備去三哥那裡蹭一頓飯。”自己提著燈籠的張赳說著就露出了笑容,彷彿生怕張越不同意似的,又添了一句,“三哥你要是沒準備,讓人下碗麵也行。”

“這話要讓人聽見,還以為我薄待了兄弟,家裡就算沒預備,總不成連兩三個下酒菜都湊不齊……咦,二哥也來了!”

張起這一趟進去得快也出來得快,而且已經換下了那不太合身的張輔舊衣,而是著了一件寶藍色的家常直裰,就這麼一路徑直衝了出來,後頭提著燈籠的小廝根本趕不及。瞧見這邊張越張赳並肩站著,他便笑道:“四弟也來了,走,一塊去三弟那裡喝酒去!”

三人說笑著就往最後頭一座宅子去了。早聽到動靜的高泉親自在門前守著,見他們過來就笑道:“聽到三位少爺聊得高興,小的也就省幾步路,懶得過去討人嫌了。廚房那邊早就讓人吩咐了,酒肉都是齊全的,早起武安侯家還讓人送來了一塊鹿肉,要是三位少爺願意,還可以在書房前頭的葡萄架底下襬開了烤著吃。”

“聽聽,這就是三弟過的日子,什麼事不用說,自有人想好了,哪像咱們家那位管家,只會溜鬚拍馬奉承,辦事就是點一點撥一撥動一動,簡直和算盤珠子似的!還是三弟你有眼光,有高管家幫襯,做什麼事都便宜了!”

張起這麼說,張赳也不禁打量了一下高泉。儘管只是燈籠的微光,但他也看出高泉的腰桿筆直,人顯得比從前還精神了許多,不禁心中有些悵然。這本是祖母用過的老家人,可兜兜轉轉最後收容他的卻是三房,而且直到現在高泉仍是掌著迎來送往家政大權的管家,不像自家留下的寥寥幾個老人,多數是轉到外頭田莊上養老了。

“你是越來越精了,咱們烤著吃,你就能清閒了不是?”張越腳下不停地往裡頭走,等過了屏門就回頭對高泉說,因笑道。“就是烤鹿肉,你也別想偷懶,你去叫上連生連虎,讓他們兩個也別躲著,過來旁邊服侍著。”

一聽這話,高泉知道張越必有事說,連忙答應了,等張越一進門,他便立刻吩咐人去後頭東邊那一溜耳房找人,自己則是親自去廚房又吩咐了一番,最後才跟著那提食盒的小廝一起往書房那邊去。進了院門,他就看見葡萄架底下已經擺了小方桌炭爐和藤椅,用井水澆過的青石地上涼意習習,恰是乘涼喝酒的好去處。

他從那送飯媳婦的手中接過食盒,吩咐她先回去,又朝自己叫來的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吩咐他們守在外頭,這才提了食盒上前,把酒菜等等一樣樣放置好。不一會兒,得了傳話的連生連虎兄弟也趕了過來,兩人連忙幫著高泉一塊服侍。

看到那早就燒好的炭火爐子,張起和張赳知道這一切都是早就預備好的,不禁對視了一眼。果然。張越向他們倆敬了一杯,隨即就笑道:“這是我兩年前出發的時候,宮中賞賜的貢酒,一直都埋在海棠底下,今天咱們兄弟一塊喝酒,我就讓人挖了出來。”

張起這才知道喝的這一口竟然是貢酒。要說自家也是勳貴,逢年過節也時有酒肉寶鈔銀器賞賜,但他是喝酒的老手了,這酒下口的好壞卻能品得出來,深知不是尋常貢酒能比的,不禁放下了酒杯:“三弟。咱們又不是外人,這酒留著三叔三嬸他們回來喝不好?”

“酒肉這種東西,興起的時候喝了才好,何必一定留到哪時?”張越就張赳也狐疑地盯著自己瞧,他便不徐不疾地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們兩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二哥之前也見著了皇上,儘管皇上笑談要封你世子你不願,但二伯父回來之後,必定會高興的。”

一旁伺候的高泉和連生連虎都知道這會兒不是自個多嘴的時候,全都是屏氣息聲。果然,下一刻,張起就嘆了一口氣:“除了已故的信世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