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雲南的黔國公一系,就沒聽說過其他哪家勳貴有封世子的,所以皇上也就是隨口一提,我怎能當真?再說,這爵位本該是大哥……不說這個了,能調入京營,那才是我之所願。”

張赳這才明白張起今天見了皇帝之後,竟是一舉調入了京營,不禁喜上眉梢:“那真是要恭喜二哥了,我今天也正好得了準信,屆時將任翰林院修撰。”

“所以說,今天對別人來說暫且不提,對咱們家來說,卻是一個好日子。今天既然開了一罈好酒,那就好好喝幾盅。”張越笑著給張起和張赳又斟滿了一杯,勸著飲了,自己也一飲而盡,這才坦然說,“自從祖母把一家人從開封搬到了北京,二伯父封伯,如今你我大家也各有前程,可以說是足夠顯赫了,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要籌謀日後。莫說如今咱們還沒有分家。就是分了家,難道還能寫出兩個張字?”

說到這裡,看見高泉和連生連虎將烤好的鹿肉割了送上來,張越就對兩人一字一句地問道:“今天我得到訊息,京城有幾家勳貴的家奴在西山採煤,可有此事?”

一聽這話,高泉和連生連虎頓時面面相覷,連虎連忙解釋道:“是寧陽侯家的一位管事挑的頭,邀約了好幾家人,這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因為少爺說過只要好好經營族學和田莊,別的事不許擅自插手,咱們家誰都不曾插一腳。”

張起和張赳不禁吃了一驚。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內,他們倆都是外事上心家事不管的,再說親朋好友互相往來,更不會提起底下家奴的那些勾當。雖說採煤兩個字的利弊他們不甚了了,但西山這兩個字的分量卻是知道的。要知道,那附近可是兩座皇陵!

“二哥和四弟不用緊張,你們兩家的下人倒是有這個打算,據說還回過大伯母和二伯母,但後來因為人家不願意分利,這事情就淡了。也幸好如此,今天皇上在英國公園中逛的時候提起此事,還褒揚了我幾句,但大堂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輗二叔和軏三叔的家奴全都攪和進了那勾當,還拖了大堂伯的一個管事下水,因為這個,皇上賞了天賜,回頭又告誡了大堂伯兩句。虧大堂伯之前拼了臉面不要,還給兩個侄兒謀了職司!”

端起酒盅再次一飲而盡,張越就對高泉和連生連虎吩咐道:“英國公府這幾年投身的下人不少,我想我們家應該也有這等人,而且還會有別家薦過來的。之前我在外頭顧不上這些,但現在回來了,就容不得了。你們三個匯同父親留下的兩位,明日開始清理,凡是別人薦的那些好吃懶做會鑽營的,一律發往田莊去種地。若是勤懇老實的,則讓連生帶著去果園學手藝。家裡留的人要全部篩一遍,在外頭的關係也要再篩一遍,決不能出那些連累主家的貨色!”

張越說得嚴厲,高泉和連生連虎在小杌子上都坐不住了,忙起身磕頭應下。情知自家情弊應該不算太多,張越也就沒有再厲聲訓誡太多,搖搖手吩咐三人下去自辦。及至只剩下了張起和張赳,他就把此前在英國公園見到皇帝之後的情景一一道來,又著重點明瞭他對朱瞻基說的那番話,臨到末了才望瞭望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

“表面上看,不過是顧佐因為得罪人太多,那個從遼東逃回來的嚴皚想要謀求復職,同時將他扳倒。但從這一回都察院連番受挫,再聯同戴綸林長懋下獄的事情來看,事情恐怕要複雜得多。之所以我讓二哥一抓到嚴皚就立刻帶過來,就是避免麻煩。這個人若是真的深究起來,還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錦衣衛指揮使王節這次不告而為,膽子實在太大了。”

“他是膽子大,但那些文官的心也夠黑!”張起憤然罵了一句,方才想起旁邊兩個弟弟也都是文官,頓時有些訕訕的,但仍是不甘心地嘟囔道,“常常有人彈劾這個勳貴那個勳貴侵佔民田,他們倒好,笑納投獻的數目一點也不比咱們勳貴少!”

張赳究竟比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