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就完了,根本不會久留。至於在兵部當司官的時候,大夥心裡有數,都是淺嘗輒止,何嘗這樣喝過?因此,這回他不用借酒醉的藉口。任是誰,看他那紅彤彤的臉就知道,他已經是醉得不輕。

張輗和張軏舍下長輩的架子,為的就是這時候。當下張軏給張輗使了個眼色,讓其去纏著張輔說話,隨即就使喚了張斌和張瑾一左一右攙扶了張越前去廂房解酒安歇。瞧著人眼睛迷離確實是醉了,他就乾咳一聲,把預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雖說大哥如今是太師英國公,但畢竟已經不管事了,就是二堂兄,如今也成了廢人,回京之後只怕也就是高高供起的菩薩。滿打滿算,家裡只有越哥兒你一個是真正說得上話的。你這兩個不成器的堂兄剛剛升了軍職,你可得看在同氣連枝的份上,給他們挑兩個好缺。”

“軏三叔可是……可是在開玩笑了,誰說……誰說我就一定是兵部……兵部侍郎?再說了,你……你怎麼就知道,我會管著……管著武……武選司?”

聽張越舌頭大了,思路卻還清楚,張軏不禁心裡暗惱。他如何不知道張越和自己兩家疏遠得很,可如今他和張輗因為張輔不肯舉薦,皇帝也並不看重,都只是授了些名不副實的軍職,兒子就更不用提了。若不是得知張越要擢升兵部侍郎,他何必跑來給一個晚輩過生日?

“這事情外頭都傳遍了,越哥兒你還藏著掖著幹什麼?誰都知道,張本老了,如今這個位子就是酬他一輩子辛勞的。如今兵部另一位侍郎管著職方司和車駕司,這武選司和武庫司不歸你還能歸誰?更何況你有擎天保駕的擁立之功……”

“軏三叔慎言……我只是尋常……尋常臣子。哪有……哪有那麼大能耐!”

看到分明是已經酩酊大醉的張越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瞧著自己,隨即又含含糊糊地說了些推托之詞,張軏只覺得心頭惱火得緊。但他總算還明白,擁立這兩個字確實是說得過頭了。休說宣德天子自小就是皇太孫,就算不是,也絕容不得外人這麼說。看看左右只有自己的兒子和侄兒,他便放下了心來,當下撂出了預備已久的一句話。

“越哥兒你就莫要謙遜了,誰不知道,你那大伯父原本是要往四川上任的,因你要去兵部的緣故,都已經得了信說此事會暫且擱下,還說會在京師內另挑好缺。他是你的嫡親大伯,可咱們也是你的親眷,越哥兒你不瞧在別人面上,也得瞧在大哥面上。若不是大哥對你另眼看待,你能不到十年便超遷到一部侍郎?而且,英國公的嫡親侄兒總不能只得虛職讓人瞧不起吧?我和二哥也不讓你白忙活,你看,正對著宣武門大街的三間鋪子,劃在你名下,只要你摁個手印!”

就當他看在張越已是猶豫了起來,抓著他的手想要趁熱打鐵做成這樁交易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兩下。看到是兒子張瑾對他使勁使眼色,他連忙回過頭,卻見張輗已經是追著張輔進了門。面對張輗那狼狽樣兒,他只能把東西快速藏起,滿心的話吞回了肚子,心裡暗罵張輗爛泥扶不上牆,這點事都辦不好,臉上卻只得堆笑迎了上去。

“他都已經醉了,讓他好好歇一歇,你們去後頭尋你們大嫂說話!”

張輔在家威嚴亦重,虎目一掃。張輗張軏也不敢說別的,只得訕訕應了。兩人還想留下張斌張瑾在這兒陪著張越,結果張輔只說要考較侄兒文武功課,這下子誰也不敢留下,連忙藉口同去拜見王夫人一起溜了。直到他們全都散了,張輔方才沉聲吩咐人去端來醒酒湯並涼水,服侍張越洗臉用湯,一回頭,卻看見人已經扶著躺椅半坐了起來。

儘管還不至於醉糊塗了,但這會兒張越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疼痛,彷彿要炸裂了開來。見張輔移步過來問他如何,他忙擺手搖了搖頭:“還挺得住,不礙事。”

用加了冰塊的井水洗了一把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