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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不罕見。只是,這少女漢話流利,而且瞧著更像是漢人。因此聽完話,他便問道:“既然說是瓊州府澄邁縣人,那你姓什麼叫什麼?”
“民女家住澄邁縣城東五方街,在家中排行第九,大夥都喚九娘。”見上首的秦懷謹和張越都盯著她瞧,她不禁有些慌張,訥訥解釋道,“大人恕罪,澄邁縣乃是漢人和熟黎雜居,不得尊長之命,民女不敢洩露姓氏名諱,否則回去叔叔嬸嬸非打死不可。”
張越沉吟片刻,遂向那臉色陰沉的牙婆徐大牙問道:“她說的可是真話?”
徐大牙原就覺得秦懷謹過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著實蹊蹺,剛剛聽到馬芳稱張越大人,知道這也是個官,於是越發賠了小心:“大人,小婦人也是從別人那兒買來的她,這契約上寫得明明白白,還到衙門立了券書,怎能憑她空口白話就說是拐賣?小婦人這牙婆買賣也不是一兩天了,每年賣出去的奴婢至少有百八十,從來都是清清白白……”
情知如今今天這坐實了是往番外的人口買賣,張越正覺得煩躁,此時一下子抓到了徐大牙的語病,他立刻把臉一沉,厲聲喝道:“住口!朝廷有律例,所謂奴婢,只給勳臣貴戚官員士紳,從沒有給番邦國王使臣的道理!”
見這牙婆唬了一跳,他又冷冷地說:“再者,倘若她是良民,你這便是賣良為賤,該當杖一百、流三千里。至於私賣給番人,那更是等同人口出境罪,按律當絞!先不論她是否遭過拐賣。單單這私賣番人這一節,便是罪無可恕!”
張越本就是當過縣令同知府丞等等地方官,這大明律背得滾瓜爛熟,見徐大牙雙膝一軟,駭得跪了下來,他便一字一句地說:“但凡拐賣良人與良人子女、不分已賣未賣,一概發邊衛充軍。若賣至三口以上及再犯者,用一百斤重枷枷號一個月,其餘照前罪杖責流配。至於三犯,則是發極邊衛分永遠充軍。剛剛你既說做熟了這生意,別說三口,就是三十口三百口,恐怕也是有的吧?”
秦懷謹原本只是打算在張越面前做個樣子,威逼了那徐大牙服軟走人就行了,此時聽張越這一條條大明律從口中迸出來,他漸漸覺得心跳得飛快,再看左右諸人,他竟是看到人人都低垂了腦袋大氣不敢出一聲,心中立刻斷定張越這是藉此立威。可知道歸知道,自覺前途一片渺茫的他乾脆撒手不管,只顧著在那兒咬牙切齒思量日後該怎麼辦。
“大人明鑑,小婦人只是個小小的牙婆,絕對不曾掠賣人口!小婦人不懂這麼多律法,只是跟著別人一樣行事,廣州府幹這個的人多了,而且……”
瞅見張越神色冰冷,徐大牙自然是極其驚慌,咬咬牙正想攀扯其他人,實在不行就把身後的靠山說出來壓一壓這個年輕的官,卻看到張越已經是緩步走到了身前。跪在地上的她只覺得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很是磣人,到了嘴邊的下半截話竟是吞了回去。
“我如今尚未上任交接,自然還管不得你,但既然給我撞上了,少不得要管一管這件事!來人,把人帶上,去布政司!”張越說著便轉身對秦懷謹一拱手說,“今天幸會秦公公,只是眼下沒功夫再多敘話了,改日我再登門請教!”
看到張越當先出門,他身後的一條大漢上前老鷹捉小雞似的拎起了渾身癱軟的徐大牙,另一個則是客客氣氣地對那個自稱九孃的少女做了個手勢,幾個人須臾便走得乾乾淨淨,秦懷謹只覺得心頭一股涼氣直衝了上來。張越的狠辣他自然聽說過,可從前據說都是先軟後硬,從來沒有一上來就擺出這幅強硬態度,莫非是此次成了封疆大吏,所以越發霸道了?
“算了,管他呢,咱家自己的前途還沒指望,何必去想別人如何!如今廣東布政司就他這麼一個左布政使,右布政使項少淵病得幾乎不管事,還有誰抵得住他?至於番人……那些個傢伙更是不頂事!咱家自己的事最要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