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

好端端迎接上司,卻只迎到了家眷,上司本人竟然去了懷遠驛,布政司的屬官自然上上下下都有些犯嘀咕。然而,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兩個時辰之後,張越雖然到了,但一同帶來的還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聽清楚緣由之後,左參政徐濤鬆了一口大氣,心裡極是不以為然,面上卻絲毫不露毫分,立刻吩咐差役把徐大牙下監,又命人在理問所找間空屋子給九娘住。等聽到張越說等辦完交接之後由理問所審理,他更是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由於此前的左布政使乃是獲罪被貶,右布政使項少淵又因病休養,因此這天的交接全都是左參政徐濤代辦,一應規程還算簡單。等最後接過那方三寸一分,厚七分的從二品布政使銀印,張越不禁掂了掂那沉重的分量,隨即鄭重其事地將官印擺在了案上的右首。

“屬下參見大人。”

見底下參差不齊的官員行完了廷參之禮,坐在那裡的張越方才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待到眾人依序入座,他也不在場面話上多做糾纏,只直截了當地說:“本司既然出任了廣東布政使,自當盡心竭力完成職分,還望諸位通力協助。今日就先到此。自明日起辦公點卯,請諸位不要耽誤了。”

第十五卷 觀南海 第003章 孤掌難鳴

廣東布政使司歷史悠久。此處西漢時為南越王宮苑,隋為廣州刺史署,唐為嶺南東道清海軍節度使府,南漢為離宮,宋為廣南東路經略安撫使署,元為廣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明初為廣東行中書省,到了洪武九年,這才改作了如今的廣東承宣布政使司。同一塊地基上,承載了歷朝歷代的眾多建築痕跡,也算是極為罕見了。

布政司衙門之外有三座牌坊,南曰“承宣”,東曰“豐樂”,西曰“泰和”。從八字牆入衙門正門,便是月臺和懸山頂筒瓦九簷樑架的五間公堂。公堂上懸著洪武年間參知政事汪廣洋所寫的匾,恰是“宣德”二字,只如今重了明年的宣德年號,因此衙門中早就在籌備著換一塊匾額。除了公堂之外,衙內還有泊水廳三間兩廈、後堂五間、穿廊一座、儀門三間、三門三間、東西司房四十六間等等數百間屋子。

和其他衙門一樣,這裡也同樣是前衙辦公,後衙住人。三門之內有公廨三所。如今右布政使項少淵佔去了一座,參政徐濤佔去一座,餘下一座最大的便留給了張越。如今一家人全都搬了進去,自然少不得灑掃收拾。張越此時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再一看卻是崔媽媽正拿著一小瓶東西往靜官和三三身上倒。兩個小傢伙都在死命掙扎,那臉上委屈極了。

“這是怎麼回事?”

“咱們的大老爺回來了!”正在整理箱子的杜綰扭頭瞧見張越,當即站起身笑道,“你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剛剛那些個人來幫忙收拾,個個都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彷彿咱們會吃了他們似的!得知你回來的訊息更好,一幫人全都面如土色,躡手躡腳溜了乾淨!剛剛崔媽媽出去轉了一圈,倒是聽說了你的新外號,如今改作了張殺頭!”

“爹爹要殺誰的頭?”

見兒子從崔媽媽的手下掙脫出來,一溜煙跑到旁邊扯著自己的衣襟下襬,卻是問了這麼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張越不禁沒好氣地彈了彈他的腦門,這才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不管什麼年頭,都有的是要錢不要臉,要錢不要命的人,他們哪裡怕殺頭了?你不知道,今天我到懷遠驛走了一趟,結果恰好遇到有人拐賣良家女子,打算賣給番人。”

張越把今日原委一一道來。杜綰臉上的戲謔之色頓時沒了,就是崔媽媽也忍不住雙掌合十唸了一句佛。見主人們都沒說話,她忍不住唸叨說:“真是作孽,都是自家生養的孩子,賣給別人家做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