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放出來!”張越想都不想便答了一句,見那軍官起身要走,他又出聲將其叫住,“再派幾個人去南北城門,把那些守卒全都設法拿住。記著,要一個個完完整整的,如此朱瞻垐萬一回來,才會看不出破綻。從現在開始,城門許進不許出,然後派人曉諭全城,看看衙門差役如今的情形如何,攆了他們巡街維持治安,以我的名義張貼安民告示!”

房陵見張越一樁樁一件件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禁佩服地對其豎起了大拇指。只他隨行卻還為了錦衣衛事先在這兒設定的諜探,因此對張越分說了一聲,他就帶著兩個屬下匆匆離去。而張越下馬進了衙門,看到兩個健壯士卒用擔架抬著一個遍體鱗傷的中年人出來,料想必定是知州無疑,少不得上前安撫勸慰了一番。

“都是下官無能……下官勸阻不了這些叛逆!滿城百姓無辜,還請大人善加撫卹!”

見這位知州淚流滿面託付的赫然是百姓,張越連忙答應了下來,又吩咐人去請大夫,隨即就到公堂之上現寫安民告示,又讓隨行人中懂得文字的軍士抄寫了十幾份。等到了中午,原本隸屬於知州衙門的差役人手一份告示,各自散在滿城張貼,那些個被城裡變動鬧得摸不清頭腦的百姓們頓時扶老攜幼前來觀看。

“曉諭寧海州上下百姓,漢王不臣謀逆,天理難容。漢世子偕奸頑之徒佔寧海州,上毆知州,下凌百姓,本官奉天子命清剿安撫,復地方清寧。今吾皇昭告天下御駕親征,必然克敵制勝,一舉掃除叛逆,天下子民可安心矣……”

站在最前頭的白髮老夫子一個字一個字大聲誦讀,由於字句淺顯易懂,後頭那些沒讀過書的百姓也都能聽懂,於是漸漸都露出了喜色。白髮老夫子讀到最後,卻是頓了一頓,盯著那落款和公文大印呆呆看了好一會兒。

“黃老夫子……”

“左僉都御史張越,來得真是好……”他喃喃自語唸了一遍那署名,忽然支撐著柺杖轉過身來,對著眾人高聲說道,“是前頭青州府的小張大人,領兵的是小張大人!”

他雖然年紀大了,但這一下乃是肺腑之音,四下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隨著一聲歡呼,一個個人都跟著吶喊嚷嚷了起來,一時間,大槐樹下滿是興高采烈的呼喊聲。不止是這麼一個地方,每一個張貼了告示的地方几乎都爆發出了相同的一幕。連著幾天提心吊膽的人們放下了心思,不單單是因為朝廷終於派了人來,更重要的是,朝廷派的人是張越!

雖說那位小張大人曾經在青州一口氣砍了幾百顆腦袋,但如今整個山東都行了互助的條令,開荒免稅等等政策亦是一路施行了下來,他們這些登州府的人也跟著有所獲益。再說了,這些年來只要小張大人出馬,幾乎是無事不成功,漢王世子必然不在話下!

當安民告示成功讓滿城百姓安定下來的時候,張越也已經清點好了人準備出發。此前劉忠已經帶著百八十人趕往了威海衛,這會兒料想已經撞上了那位漢王世子。雖說他堅信劉忠的本事,但他對於這位老將的詞鋒卻沒什麼把握,因此便決定趕往那邊與其會合。

“房兄,這邊就交給你了。守城營的人已經聚齊了,再加上二門緊閉,只要不是大軍攻打,一時半會不會有礙。”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塊過去?”

“放心,他們不是你的屬下,就是京營裡頭抽調出來的精銳,對付幾個烏合之眾還沒問題。”

房陵實在沒法想象張越這自信往哪裡來,但料想皇帝敢派張越出馬,總歸不會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因此也只得罷了手。親自把人送出北門,眼看著那幾十騎人煙塵滾滾地遠去,他立刻打起精神回頭整治這座剛剛“收復”的城池。按照眼線回報,這裡可還是有不少釘子。

威海衛城牆石基,外砌青磚,內實夯土,城池寬一丈五尺,深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