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就到了,侯爺也是兩天前才到的南寧,其餘人恐怕還得再等幾天!這會兒侯爺正空著呢,小的帶您去見他!”

見那家將殷勤地將張越迎進了門去,那小卒不禁目瞪口呆,見和自己一同看門的一個年長軍士正巧從裡頭出來,他連忙探問道:“劉大哥,你看到剛剛進去的那人沒有?先頭布政司兩位藩臺聯袂而來,侯爺不見;按察使來拜會,侯爺還是不見;就連崔都督那一回也等了好一會。剛剛那位年輕大人是哪方神聖,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哪方神聖?嘿。我剛剛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一句,人家姓張,你說是何方神聖?”

十餘日之後再次相見,柳升許是已經接受了這一回的臨危受命,擺擺手讓張越不用多禮,隨即就開口說道:“黔國公此次奉命帶兵接應,除了我麾下的幾萬人之外,他還會再調兩萬人過來,此外,都督崔聚還帶來了騎兵三千餘,如此一來兵員就足夠了。你的老上司南京兵部尚書李慶大約要來得晚些,他畢竟年紀一大把,又是文官,再趕路也快不到哪兒去……對了,你家大哥帶著人是從我這兒經憑祥進的交阯,看在世交份上,我還讓人護送他過去,希望能趕得及……呸呸,看我這胡言亂語的,應該是希望你二伯父命長一些才是!”

聽說張超已經趕往了交阯,柳升又提到了張攸,張越連忙問道:“交阯可有訊息,我二伯父如今怎麼樣?”

“那邊的叛逆上躥下跳,路上不好走,訊息也是慢。再加上如今管事的是陳洽,急報一道又一道,只知道交州府還安穩,至於你二伯父的情況,他沒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柳升皺著眉頭說了這麼一句,突然上前重重拍了拍張越的臂膀,“武官不是文官,既然帶兵,就得隨時預備著這麼一趟!可惜,他也算是打了半輩子仗的人,竟然在戰場之外被人暗算!”

如今的交州府卻是不能用冷清蕭條四個字來形容,由於之前榮昌伯陳智所領大軍潰敗。除卻被殺和慌不擇路逃竄到山中的一些將士之外,終究還是有一些百戶千戶千辛萬苦保住了一些麾下的人。於是,從幾天前開始,交州府就一下子湧入了數千殘兵敗將。秩序大亂不消說,最讓人擔憂的卻是城中存糧。

臥病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老尚書黃福撐著剛剛有所好轉的身體安排辦事,但昨日終於是起不來了;主持軍務的方政因之前就在一次征討中受過傷,趕回來之後忙忙碌碌,終是舊傷復發,只能勉強撐著坐衙辦事,騎馬四處見人卻是力不從心,如此一來,臨時掌總的陳洽自是焦頭爛額。

這天一大早,他就趕去了總兵府。儘管之前這裡還因為陳智的命令而戒備森嚴不許外人出入,但眼下這位榮昌伯既然都已經死了,守衛沒了靠山,自然是再也不會為難人,眼睜睜看著這位滿城官階最高的文官氣急敗壞地入內。

一路直衝到張攸的房前,陳洽這才被顓福攔了下來。瞪著這個低眉順眼的小廝,他平復了一下心神就沉聲問道:“眼下誰在裡頭?”

“回稟陳大人,是我家三老爺。”顓福瞥了一眼裡頭,見陳洽臉色陰晴不定,彷彿打算直接闖進去,不禁提醒道,“陳大人,我家老爺上回好容易有力氣的時候,已經把軍中事務都對您交待了分明,就連麾下的家將也交給了您去守城調派。不是小的多嘴,我家老爺要不是真抗不下去,但使有三分力氣,他也決計會勉強起床去見人,他的狀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您與其來這兒,還不如把交州府其他官員都召集起來拿個主意!”

“要是能拿主意,我也不會巴巴跑到這裡來打擾了陽武伯!”

外頭雖是低聲爭執,但聲音還是從門縫窗縫裡鑽了進來。瞧見張攸臉色青黑地躺在床上,除了勉強還能牽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倬只覺心中惻然。

自小他是家中最不成器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