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收作義子的,三叔覺得如何?程夫人幾次三番道歉,說倘若沒法子就把孩子留在沐王府,她會當成自個的兒子看待,可家族血脈怎麼能流失在外?”

儘管覺得張超這一招義子實在是說不上好,但思來想去,張倬也想不出更穩妥的辦法,只得點了點頭,說來日等張攸情形好些,他再過去說。叔侄倆正在說話,外頭就傳來了一個丫頭的聲音,說是奉夫人之命送來了野雞崽子火鍋。

須臾,兩個丫頭便抬著一張小方桌進來,卻是擺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火鍋。等擺好了。前頭那丫頭垂手屈膝行禮說:“夫人說,大過年的,之前那頓飯又吃得冷清,所以外頭正好送來了新鮮野味,就讓奴婢拿來讓老大人和超少爺嘗一嘗,權當夜宵了。夫人還讓奴婢轉告喜訊,說是交阯那邊有信送來,南邊的最後一州也已經拿了下來,交阯已經幾乎全部克復,不日便能凱旋。京師也有信使來,說是朝中打算召小張大人儘快回京。”

雖說屋子裡須臾就瀰漫著火鍋的香氣,張倬那頓年夜飯也沒吃多少,但這會兒他毫無惡意,反而是丫頭所說的那兩個訊息更讓他留心。思忖片刻,他就開口說道:“事關重大,我這個為人父的有些放心不下,不知夫人如今可有空閒?”

那丫頭來之前就得了程夫人的吩咐,聞言立刻笑道:“夫人正在斌少爺房裡,老大人若是要見,請隨奴婢來。”

聽得此語,張倬就囑咐張超在房裡自用,自己則是起身跟了出去。翠海別院規制極大,他們這一行佔的是西大院。眼下出了北面角門,沿夾道先是往東,繼而再轉往南,東面一帶全都是下人的屋子,此刻因著是過年,都還點著燈。跟著提燈籠的婢女入了後廊東角門,便是程夫人的後院。他經人引著入內時,恰好沐晟的長子沐斌也在,沐斌連忙行了晚輩的禮。

“這麼晚了還來驚擾夫人,實在是過意不去。只是乍然得知訊息,不免想著我那兒子。”

“愛子之心都是一樣的。若是我家斌兒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地方,我只怕比世弟更不堪。”

程夫人笑著扭頭看了看身旁的沐斌,臉上滿是慈愛。吩咐身旁的媽媽把先後兩封信全都給張倬看了,她又感慨道:“早聽說你家裡是一匹千里駒,這回到了咱們南邊,我才真正知道,傳言竟是不但沒誇大,反而猶有不如。交阯的訊息是確鑿無疑,至於朝中的訊息……斌兒,你來給你世叔說一說。”

沐斌年近三十卻尚未離開父母身邊一步,對於比自己年輕卻名聲赫赫的張越自然很有一些好奇,但此時母親問的是京師的事,他就清了清嗓子,說起了京師部堂閣院之間的紛爭,末了又添了一句:“據京中傳來的訊息,如今皇上流露出立儲的口風,群臣之間各有各的意見,而內閣楊學士正在爭取主持會試。誰都知道皇上和元節世弟非比一般君臣情分,想著讓他儘快回去也很自然,身邊也能多一個出謀劃策的人。”

“多嘴,皇上的心意也是你揣測的?”

程夫人沉著臉訓了沐斌一句,旋即才對張倬笑道:“他年輕不懂事,你只聽過就罷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操心就能解決的。倒是如今大過年的,你們這一行裡頭只有兩個年紀十二三的小丫頭,不知冷也不知熱,雖然我選了幾個丫頭過去,可這幾天冷眼瞧著卻都粗笨得很。陽武伯如今正是傷心的時候,我也不好添人,倒是世弟和超哥身邊,不妨再添一個靈巧能幹的照料起居,畢竟這一養病恐怕得三五個月,免得別人說沐家連個人都不捨得……”

張倬雖說做官本事尋常,為人處事卻稱得上是人精,程夫人說了一小截他就醒悟到其中三味,因此不待程夫人說完,他就趕緊搖頭道:“不是我要回絕夫人好意。此番打擾原本就已經過意不去了,更何況添人。超哥當初是在女人上頭栽過跟斗的,為此將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