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例,把之前斬殺的叛逆和後來俘虜的軍民一體處死。只不過,既然有朱瞻基不可濫殺的硃批上諭,他便滿不情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索性把這些人的處置都撂給了張越。

他做了撒手大掌櫃,於是在這大好的年節之前,張越便再次成了掌握生殺大權的那個人。朱瞻基的“仁慈”也僅僅是有限的,首惡叛逆陳天寶等人自然是押回京師,在獻俘之後,和那些起兵造反的前輩一樣,或是顯戮於市。或是流放邊疆,這些自然是不關他的事。然而,其下那些附逆也得根據罪行輕重殺上一大批,以震懾那些好亂的交人,還有便是驅趕這些軍民俘虜入內地為奴,遴選相貌姣好者閹割送入宮……但最要緊的卻不是殺人,而是挑選人才。

時值年前,他更是收到了京師英國公張輔送來的信,除了得知克復清化府活捉陳天寶而大表高興之外,臨到末尾還額外提點了幾句。

“象奴閹童僧人等等都在其次,要緊的是那些懷才抱德、明經能文、博學有才、聰明正直、孝弟力田、賢良方正、練達吏事、明習兵法及材武諸色之人。當初我徵交阯回還,前述諸色人等共遣上京凡九千餘,今兵事平定,你當盡心盡力選舉賢能供國用。只要是能誠心悔過,縱使首惡也可一併隨書上奏,不用顧忌。昔日太宗皇帝在時,曾赦黎季犛之子黎澄。此人之後一直於工部任職,從工部主事官至工部郎中,大大改良了軍中火器。若是此等人才,何惜予命予官,使其盡力報效我朝?”

彭十三深知張輔器重張越,此時見張越一邊看信一邊頷首,他便湊趣地笑問道:“老爺在信上怎麼說的,可是大大誇獎了少爺,然後又提到京中在商議論功行賞?”

“大堂伯怎會這般市儈?”張越隨手把信遞給了彭十三,見其看完之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又把信摺好了放回信封之中,他就說道,“皇上之前提到了選賢能,大堂伯又提了這麼一筆,足可見所見略同,平定之功在其次,選才之功在其先。我讓你打聽那阮氏的兄長,你問得怎麼樣了?要真是能用的人就送上去,也能給黎澄做個幫手,要不是,也不用費事,我直接把阮氏送還安遠侯就完了。”

“看來,以後誰要是想在少爺你身上用美人計,那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樂呵呵開了個玩笑,彭十三才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仔仔細細地說起了阮氏一家的情形:“阮氏是名門之後,其祖阮聖訓曾經事陳仁王為中書侍郎,而阮聖訓正是黎澄祖父的外祖父,竟是還有些沾親帶故。之前陳天寶起兵,因得知阮氏的兄長阮秦善於製造火器,便派人將一家劫了過去。因阮秦製造火器在軍中有些名氣。又由於手藝高而得罪了不少人,於是之前官吏遴選的時候,便判了附逆大惡,按照慣例,其兄斬首,子女沒為奴,她也是一樣。”

“既然如此,她倒不是胡說八道。既然真是會製造火器的,你就傳我的話,把他的名字從處死的名單上頭拿掉,我再去見一見安遠侯……人是他送給我的,總得知會一聲。另外,我瞧你最近閒得很,我給你找個事情管管。那些列在處死名單上頭的人,你去甄別一下,別因為人攀咬就殺錯了人。還有閹童……算了,那件事你就莫管了。”

平白無故給自己多了件麻煩事,彭十三不禁懊惱地摩挲著下巴,無可奈何地答應了。而他一走,張越便依照舊言去見了柳升。一聽是和黎澄有親,又會造火器的人,曾經統管神機營的柳升不禁大感興趣,詳細追問了一番就笑開了。

“你不愧是憐香惜玉,要是換做別人,哪裡會聽這麼一個女人囉嗦,早就不耐煩地趕將出去了,倒是你居然還會仔細讓人打聽!處置那些叛逆的事情我原就交託給你了,要殺要薦全都隨你的便,要是誰敢囉嗦。還有我呢!至於那個女人,隨便你怎麼處置!她哥哥要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