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不是尋常官員,於是連忙趕上前去。等驗了通行公文和隨身腰牌,他只覺得渾身直冒涼氣,連忙帶著下屬避到了一邊。

居然派了這等牌名上的人下來,這次的事情得鬧多大?

收到兵部和都督府八百里加急的文書之後,顧興祖雖說氣急敗壞摔東西拿人出氣,發了不少火,但終究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果然,安遠侯柳升一行只不過比此前的信使晚到了五日,彼此相見的時候,對方公事公辦的態度更是讓他心頭髮毛。等聽說上命讓他前去廣州城等待欽差之後,他不敢怠慢,交卸了差事就匆匆帶著一干心腹親兵趕往了廣州。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進廣州的官道上迎面撞上朝廷派來的欽差!只看他們的裝束他就恍然驚覺,那竟然是錦衣衛!

“侯爺先請。”

見對方笑容可掬,顧興祖也就強笑道:“房指揮奉旨前來,還是您先請。”

房陵看了看顧興祖,抱拳點了點頭,一馬當先進了門洞,身後的錦衣衛自是緊緊跟上。直到望著這一行人上了歸德直街,顧興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一鞭子打在馬股上,帶著一眾親兵第二次踏上了這廣州城。

這一次,他已經沒了之前的氣勢,心裡只盤算著瓊州府那邊的光景——顧平安帶的全都是可以為顧家去死的死士,真正以一當百的精銳。這些人哪怕失敗,也應該不會活著落在別人手中。他已經在廣西清理了所有痕跡,只要沒有人證,張越就是說一千道一萬也是白搭!

前後兩撥人旋風一般地拐進了藩司街,隨著幾聲響亮的呵斥,路上行人紛紛退避。眼看快要到下馬石的時候,領頭的房陵猛地一勒韁繩,身下駿馬長嘶一聲就停了下來,後頭十幾個人也都齊刷刷地勒馬。一躍下馬。他瞧見布政司衙門那邊有兩個門子迎上前來,便淡淡地說:“錦衣衛指揮同知領北鎮撫司房陵,奉旨來廣州府公幹!”

見兩個門子一下子變了顏色,反身就往衙門中衝去,他這才轉身瞧了瞧下馬走上前來的顧興祖,微微笑道:“事不宜遲,既然到了,我今天就打算審理此事,侯爺覺得如何?”

“都察院的那位御史還沒來,房指揮這就辦公,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

“我來的時候皇上就吩咐過,兵貴神速,辦事也貴神速,茲事體大,便該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免得局面不可收拾。於侍御雖說是文官,不能如我等這般徹夜趕路,但身負聖命,頂多也就遲上兩日。等他到了,我這兒已經理出頭緒,豈不是正好?”

話已至此,顧興祖哪裡不知道對方已經是打定主意,竟是想不出反駁之詞。在他之前想來,從京城到廣州至少要趕路半個月,朝廷欽差抵達之後至少也得休息個幾天,隨後再見一見三司官員等等相干人士,把所有線頭捋順了才會開始查問。如今房陵這一雷厲風行,頓時打亂了他之前的打算。於是,眼見布政司衙門中門大開。那些衣衫整整齊齊的官員列隊出迎,他立刻悄悄叫來了身後一個親兵,面色嚴峻地吩咐了好一通話,隨即立刻把人打發了走。

然而,定下心來的他正在暗自猜測,朝中那些部堂大臣是否會認為張家尾大不掉,需要敲打敲打,因而偏向了自己,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誠惶誠恐的聲音:“侯爺,這藩司街兩頭都被人堵住了,豐樂和泰和兩座牌坊下頭都是本地錦衣衛派人把守,嚴禁人出入。小的不敢硬碰,所以只能回來。請侯爺示下,如今該怎麼辦?”

“這怎麼可能……他什麼時候派的人,怎麼動作這麼快!”

顧興祖一下子額頭暴起了青筋,心裡竟是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在京師是有一些訊息渠道,但這一次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廣東這邊還來不及,根本沒工夫關注京城那兒,再加上路途遙遠,他只能凡事憑猜測,並不清楚朝中有怎樣的角力。而且,皇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