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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終究忍不住那驚疑,疾步上前到了側門處,一把掀起了那簾子,結果被入眼的一切給嚇呆了。
“老天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眼見母親已經發現了端倪,金夙連忙上前死活把她拖開,又將其按在了正中的椅子上。正想解釋,她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聲和整齊的腳步聲。須臾,這些聲音又變成了砰砰砰一陣高似一陣的敲門聲以及叫喝聲。待聽得大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院子裡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中大恐的她不禁死死拽住了馮蘭的胳膊,那顆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夙妹妹,開門,我是張越!”
當這樣一個聲音鑽入耳畔時,驚懼交加的金夙不禁愣了。略怔了一怔,她也顧不上面色發白的母親,疾步上前開啟了房門。見院子裡黑壓壓的都是身穿紅袢襖的軍士,即使她知道張越決不會無緣無故害她這一家,腳下仍是忍不住退了兩步。
“你家相公已經入宮面聖去了,這兒的事情你不用管,全都交給我就好。”
張越對金夙點點頭撂下了一句明白話,旋即就一腳跨過門檻。看見居中的太師椅上坐著馮蘭,他又拱手一揖行了禮,旋即便徑直來到側門處打起門簾進去。緊隨其後的胡七進了屋子之後,便吩咐兩個兄弟守住了側門,也跟著進了裡屋。直到這時候,馮蘭方才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戰慄,那段好容易才壓下的往事一下子又浮上了心頭。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好端端的家中也是一下子闖進了許多全副武裝的軍士,然後就是丈夫下獄家產沒官,也就是那麼一會兒工夫,她一生心血化作了烏有。她原以為噩夢已經過去了,難道現在女兒女婿還是同樣的命運?於是,當金夙半拖半拽把她往外頭拉的時候,她不禁猶如泥雕木塑一般。直到進西廂房坐下,渾渾噩噩聽了一席原委,她這才漸漸回過神。
謀逆……佛祖在上,怎麼會是謀逆!
正房寢室內,高正早就醒了過來,然而,雙手被縛的他嘴裡塞著一塊手絹,腳下還拴著一條鐵鏈,毫無一絲挪動的餘地,只是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當張越示意胡七取出那塊堵嘴的手絹之後,這個滿身酒氣的人卻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張越站在那兒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笑夠了的他方才劇烈咳嗽了幾聲,隨即苦澀地說:“我一直嫌我那個外甥優柔寡斷胸無大志,想不到關鍵時刻他竟然能有那樣的膽子。不過小張大人,你既然知道這是謀逆,竟然還敢讓他一個人去面聖,就不怕他這個從未見過天顏的傢伙進退失據反遭大禍?你就那麼相信他?”
“王瑜心地實誠,初見皇上有些怯陣情有可原,再說,他哪怕是為了你這個舅舅著想,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我自然相信他。”
“為了我這個舅舅?我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麼久的事全都被他給攪和了,你居然還說他為了我這個舅舅著想?”
“謀劃這麼久……你謀劃這麼久都幹了些什麼,謀劃著破族滅家麼!”張越本就是一肚子火氣,此時見高正說話仍是不陰不陽,頓時火冒三丈,“你那份遺詔倒是寫得妙筆生花,但要謀逆也得想想你們有些什麼倚靠!除了幾個軍中跳樑小醜,除了幾個無知狂妄的太監,除了寥寥幾個想要升官發財的軍士,還有什麼人支援你們?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真的據了京師成事,之後東宮振臂一呼天下勤王,單單京營京衛就有數十萬人,難道還拿不下你們!你外甥已經勸過你這是破族滅家,你非但不聽,還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還要他怎樣!”
高正頓時狂躁地反駁道:“什麼京營,京營常公公早就答應響應起事,京衛的不少軍官我們也聯絡過了,等到事成之後,咱們就是新一班功臣……”
張越這才知道插了一腳的還有那個提督京營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