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這才知道插了一腳的還有那個提督京營的常太監,當下便冷笑道:“一個是戰功赫赫的安遠侯,一個是憑著皇上信賴才提督京營的閹人,你以為將士會聽誰的?也不知道是誰自以為聰明想出來的計策,簡直是看低了天下英雄!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本事還想當功臣?你看看這滿班靖難功臣,誰不是從前就飽經戰陣,誰單單靠陰謀詭計就能爬上來!”

“你這種落地就享榮華富貴的傢伙懂什麼!我的文章做得花團錦簇又有什麼用,考舉人次次落地,國子監根本就只是為了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開的,哪裡有我的機會。要不是我認識了孟三公子,他又把我舉薦給了孟賢大人,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機會……趙王雖龍子鳳孫卻一直都猶猶豫豫只做著準備,孟賢大人尚未下最後決心,只聽那位黃公公的話造什麼聲勢……光有聲勢有什麼用,皇上昔日席捲天下還不是靠的兵,咱們這是要幫著他下決心……”

聽著這些神經質的嘟囔,張越越發覺得此人冥頑不靈無藥可救,但走到門口時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頓時心中一動。他總覺著此次的事情看似周全,其實卻是東一錘子西一棒子,恰是四面失風八面紕漏。倘若真是如高正所說,那麼鬧到如今的地步就能夠說得通了。

這一幫愚蠢的傢伙竟是原本就心不齊,就這點小樣還想謀反,簡直是嫌命太長了!

第九卷 群魔舞 第044章 不知情!

乾清宮東暖閣。

自從陸豐把江保及其養子帶到了這裡之後,朱棣的臉色就始終是那種陰霾密佈的恐怖模樣。四周圍垂手侍立的太監宮女無不是屏氣息聲,唯恐多餘的喘氣聲讓皇帝注意到了自己從而丟了性命。至於地上跪著的那幾個垂頭待罪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哪怕是老面子管用了多年的黃儼,此時此刻別說替江保求情,一腳踹死他的心思都有。

“冒充宦官擅自入宮,只是為了家務瑣事求見你的養父?”朱棣此時卻沒有大光其火,臉上只是露出了陰惻惻的冷笑,但那股陰風卻比暴烈的怒火更讓人覺得心驚膽戰。果然,下一刻,他那陰冷的聲音就變成了熾烈的咆哮,“你以為朕是三歲小孩,你以為朕會相信你這種鬼話?擅自窺視宮禁便當杖六十流三千里,更何況你竟然擅闖宮禁!”

江保膝下養子甚多,這區區一個的死活並不放在他心上。然而,他更明白此時若是皇帝盛怒之下殺了這一個,那麼下一個他就難逃懲處。見黃儼垂頭喪氣地跪在那裡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求饒,但話才說了兩句就被砰的一聲給嚇退了。

“別說他是你的養子,就是嫡親兒子,朕也不會放過他!朕還沒有過問你失教之責,你居然還有臉求饒……來人,把江保拖下去,杖三十!”

上至朱寧,下至黃儼等一眾太監宮女,全都以為盛怒之下的朱棣必然會拿膽敢假冒太監的江保養子開刀,卻不料皇帝的矛頭竟是徑直指向了江保。而江保自己更是目瞪口呆,直到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太監上前左右挾持住了他,他方才恍然大悟,聲音中頓時帶上了哭腔。

“皇上,老奴並不知情……”

“你要是再敢多嚷嚷一個字,加倍懲處!”

直到這時候,江保方才醒悟到朱棣這一回是動了真怒,頓時緊緊閉上了嘴巴。雖說此時內廷行刑決計是東廠的人,但料想以他的地位權勢,那些人必定不敢真打,到時候許以利益頂多小小吃些苦頭。想到這裡,他不禁恨恨地朝黃儼投去了一睹,深恨他關鍵時刻不肯幫忙,幾乎就想一嗓子吼出他這個該死的養子會冒充入宮,原就是黃儼讓人傳去的訊息。

寶座上的朱棣看見江保被人叉出去的時候還拿眼睛看黃儼,頓時更加惱怒。想到之前屢黃儼常常提出些亂七八糟的請求,想到陸豐告其在朝鮮強行賣私貨,想到楊榮曾經暗自提醒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