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久,結果過年的時候少爺也常常緊繃著臉,飲食也特意吩咐灶下另做,藥方每回都親自看。就是年後分皮件的時候,少爺還特意提過,說是姑娘體弱,拿一件細毛的銀鼠皮去穿。”

李家的也在旁邊幫襯道:“都說好人有好報,琥珀姑娘如今總算是大好了。說起來如今可憐的卻是孟家,好好的侯府之後,竟是成了這樣的光景。那天靈犀姑娘帶我去送各色菜蔬,我瞧著那位孟小姐竟是儉省得……唉,那可是貴千金,作孽啊!”

兩個媳婦說得熱鬧,琥珀卻素來是話不多的,只是嗯了一聲而已。雖說張越說她病還沒好不許她出門,但孟家那情形她又怎麼會想象不出來?

她家遷徙海南的時候,雖說祖父丘福死了,但多年國公當下來,總還有些積蓄,家中奴婢也不少。可甚至不用抄家就亂了,有刁奴偷了東西跑的,有投靠的家人悄悄溜走的,再加上朝廷收回了賜給的莊子,這樹倒猢猻散就成了定局。若不是趁著那亂的時候,她又怎麼能李代桃僵寄養在了乳母家中?

如今孟家還只不過是敗了一支,保定侯本家還在,可若不是張越一肩擔待了下來,孟家未必就比她當初經歷的那一遭好到哪兒去。

到屋裡將兩件羊羔皮和猞猁皮襖子收進了樟木箱。琥珀便又從箱子中翻找了張越的幾件春裝,抱著出去要晾曬。因腦袋裡還在想著孟家的事情,她難免有些心不在焉,一出門就和人撞了個滿懷。抬頭看清是張越,她正要後退,卻不料背後就是門檻,吃那一絆,她頓時站不穩身子,整個人就往後頭倒去。說時遲那時快,她只覺手腕子被人一抓一拉,隨即肩頭就被穩穩扶住了。

“什麼時候你也和秋痕這樣莽莽撞撞了?”

琥珀臉上一紅,忙解釋道:“少爺恕罪,剛剛走得急,沒留心。”

張越見琥珀手裡拿著一件佛頭青盤領右衽紗羅衫子、一件柳黃杭絹窄袖束腰袍子和一件槐藍半長袖對襟衫,便一股腦兒都接了過來。因見廊下崔家的李家的正等在那兒,他便交給她們去晾曬,旋即轉身打起簾子把琥珀拉進了門。他這是平常舉動,但崔家的李家的瞧著卻都是滿臉笑意,心想那猜測真是一點沒錯。

琥珀病倒的這些日子卻是見識了張越執拗的一面,因此進屋之後不等他開口就搶著說道:“少爺,我的病如今都好了,總不能一直悶在屋子裡。這晾曬不過是輕活,左右不要緊。”

聽到琥珀一開口就說這個,張越頓時明白她是會錯了意,便笑道:“你如今既然大病初癒,幹這些也是應當的,總不能坐著等筋骨都生了鏽。我是有其他事情和你商量,靈犀去孟家幫忙那些天,這家中的事務開銷都是你記的帳,如今咱們家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年前莊子上送來了年例銀子,老太太也打發人送過銀子來,因為要送年禮,還有其他各樣開銷,又往孟家送去了五百兩,如今還剩七百兩,零頭大約就是幾十貫錢罷了。”聽說是正事,琥珀也就正了臉色,又解釋道,“庫房裡頭還有之前人家送的節禮,除卻漢王送的那些,若是按照知府衙門其他大人的法子,悄悄打發信得過的人寄賣了,至少還有這個數目。”

“漢王的那些東西不能動,其他的也不用放著佔地方,不過用不著找那些商人,我過兩天會找個人來,你把東西都給他運走了就是。”

如今銀貴錢賤,十兩銀子夠五口之家過一年,孟家上下如今裁了人手和用度,開銷便大大節省了。若不是被那個馮大夫狠狠敲了一筆,即使吳夫人還要用藥,劉忠送的五百兩銀子和張越送的五百兩銀子至少夠孟家人撐個一年。只張越想著自家賬面上餘錢也不多,為防萬一,他就打定主意變賣那些禮物,反正那些也用不著。

說完了正事,張越便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