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之外還有驚駭。所以,聽到這些官場密辛,兩人豎起耳朵的同時卻閉緊了嘴。

一番長談之後,張越就答應範通暫時借住在范家——畢竟,範通都已經大張旗鼓去接他,他在客棧也住不好——自然,他又讓胡七去接來了靈犀琥珀和秋痕以及在那裡保護她們的三個護衛。而為了保證張越住得舒心愜意,範通也顧不得什麼二門之內是女眷,將整個東院都騰了出來給一行人居住,親自忙前忙後打點。只是,瞧見張越出門在外還帶著三個丫頭,他心中卻有些嘀咕,原本已經預備送出去的一個絕色丫頭也就不好出手。

直到月上樹梢時分,他方才安排好一切,如釋重負地出了東院,順甬道自回房安歇。然而,他前腳才走,後腳卻有一行人進來,走在前面的是兩個提著食盒的小丫頭,後面的卻是範兮妍。主僕三人竟是徑直往上房走去。恰巧秋痕端著一盆水從裡頭出來,正要揚手潑水。一抬頭便發現面前有人,忙將水盆擱到了一邊。

“你們這是……”

“這位可是秋痕姑娘?是爹爹讓我來送夜宵的。”

儘管覺著這個理由很有些奇怪,但秋痕不好把人攔在外頭,只好對裡頭稟報了一聲,旋即才打起簾子請人進去。即便出來的時候杜綰並未額外吩咐過某些話,可她對此卻極為上心,見張越看到來人之後微微一愣,她自然更不敢輕易挪動步子。

饒是張越先頭猜測過,但聽秋痕一說來者的身份,再看到面前這人,他還是詫異了。畢竟,哪戶官宦人家招待男客的時候需要一個千金小姐出面,更何況還女扮男裝到花廳去當小廝?等到範兮妍開口說話,那種甜美中夾雜著一絲魅惑的嗓音更讓他想起了在花廳時,範通彷彿還要看她的臉色,心中更多了幾分警惕。

“區區夜宵還要煩勞范小姐相送,範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

“我只是聽說公子身邊的三位姑娘剛剛到,所以才讓廚房準備了些許夜宵。”剛剛在人前範兮妍還得依足小廝低頭垂手的本分,此時那目光便肆無忌憚地往張越身上瞟來瞟去,當發現對方始終只是冷冷看著自己時,這才收斂了一些,“公子莫非打算讓兮妍一直站著?”

“范小姐,如今夜已經深了,有什麼話不妨明日再說。”

“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也罷,我今日特地送來的這幾道夜宵,還請公子好好品嚐。”

直到範兮妍盈盈一禮帶著兩個丫頭出了門,秋痕方才鬆了一口氣。見張越坐在那兒皺眉不動,她猶自不放心,連忙來到那黃花梨案桌上,小心翼翼開啟了一個食盒的蓋子。只瞅了一眼,她便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第八卷 天子劍 第043章 食盒與東番

兩個食盒,兩樣天上地下的東西。

那個蓋子上雕刻著荷花的食盒裡頭放著一個精緻小巧的翡翠碗,裡頭盛滿了珍珠。也不知道那送來的丫頭一路上如何小心翼翼提著,總之竟是連一顆都沒有灑落在外,全都靜靜躺在這碗中。那一汪碧綠的顏色和乳白色的珍珠交相輝映,愈發顯得其物珍貴。

而那個圓桶形做工略有些粗糙的食盒內的情形則是大不相同。儘管是三層食盒,但只有頂頭第一層中裝有東西,而且只有一張紙,那張紙上用秀氣的筆法寥寥寫著兩個字。

“東番?”

張越微微一愣,隨即便醒悟了過來。他來到大明之後,對地理倒是花了一番功夫,畢竟如今這年頭和他所知的地理名詞有很大區別。所謂的東番,指的就是後世名號響亮的臺灣。然而明初的東番不過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島嶼,洪武帝朱元璋下令海禁的時候撤銷了島上巡檢司,並下旨讓居於東番的百姓全數遷徙到漳州和泉州,但最終還是有不少人居留。

畢竟,偌大的中國第一島如今不用交賦稅服徭役,而且完全沒有官員管轄——當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