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太監若以為這重壓之下就會讓他亂了方寸。卻是小看了他,亦小看了那位天子。

“袁大人還提醒說,黃儼和孟賢孟大人交情很好,少爺新婚那一天,他曾經便裝到孟家去了一趟,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出來,之後又上了趙王府。孟大人功利心太重,經歷過之前的牢獄之災、貶官去職和喪妻後,他非但沒有幡然醒悟,如今彷彿又有些別的動向。錦衣衛偵知他不日要回山東海豐為亡妻落葬,家裡似乎多了不少生面孔。”

一聽到孟賢這個名字,張越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說不出的頭痛。人無野心不能成事,但人太有野心,往往則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孟賢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折騰下去,那就不單單是牽連孟家兒女,恐怕連保定侯一家也要被搭進去!

把這件事深深刻在腦海中,他又若有所思地問道:“房陵的事情你可告訴了袁大人?還有,我吩咐你去問的那件要緊事情,他對此是什麼意思?”

“房陵的事情袁大人說好辦得很,那件要緊事袁大人很是贊成。”胡七想到那時候袁方又驚又喜的表情,不禁也感到有與榮焉,“他說,明年東廠初建,必定要倚仗錦衣衛的人手和訊息渠道,但之後必會另闢渠道撇開錦衣衛,所以如今確實要預先未雨綢繆。此事錦衣衛動作多有不便,所以袁大人也說讓咱們四個人去安排,畢竟當初錦衣衛校尉的細務咱們都清楚。還有,他說那位陸公公瞧著似乎很願意和少爺往來,請少爺好好敷衍,以後必然有用。”

有袁方在,張越不擔心錦衣衛盯著自己,然而,這背後若是多上東廠的一群番子,這感覺卻絕不好受,這也是他為何要早做準備的原因。聽完這些,他欣然點頭,隨即讓胡七上前,又低聲耳語了一番。就在他準備打發人出去的時候,忽然有人陡然之間撞開了棉簾。

“少……少爺!有旨意,宮中有旨意!”

一聽到旨意兩個字,張越不禁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旋即便疾步往外走。一愣之下方才反應過來的胡七想到剛剛在袁方那兒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情知張越必定要先回屋去換大衣裳,他立刻一把抓住了要跟上去的連生,厲聲問道:“外頭來的是什麼人?”

“什麼人?就是之前來過的那位陸公公!”

連生忙著去佈置香案等一應物事,哪裡有空和胡七多囉嗦,一把使勁掙脫了他便一溜煙朝外頭跑了。而心提到嗓子眼的胡七這會兒終於恍然大悟——他這完全是瞎擔心,要是皇帝震怒預備拿張越當替罪羊,早就該錦衣衛出馬,袁方怎麼可能一點訊息也沒得到?

第八卷 天子劍 第013章 麒麟服和天子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夫經邦論道,在取用賢才;安國之功,在獻於長策。原青州府署理同知張越,勤勉任事,節操清貞,端肅友愛,虛懷若谷,前以建言鹽事,又以數百兵破巨匪,尚未嘉賞,而其人不驕不躁,堪為人臣楷模。今特授正五品奉議大夫,巡查京師夏糧入倉事,奏貪贓不法事以聞,特賜大紅紵絲羅紗袍一襲,寶劍一口!”

自從沈度沈粲兄弟奉詔入朝為官之後,但凡聖旨,幾乎都不出兩人手筆,今日這道聖旨恰恰是沈粲草擬沈度下筆,大小沈學士算是用齊了。這聖旨的意思自然已經描述得極其清楚,然而聽在張越耳中卻偏偏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連磕頭謝恩的時候都有些懵懵懂懂。

奉議大夫也就罷了,但特賜官服寶劍就有些蹊蹺了,更何況什麼巡查南京夏糧入倉,奏貪贓枉法事以聞……他一不是御史,二不是錦衣衛,這算是什麼職權?而且他的正職差遣,這詔書之中絲毫不曾提及,那又是怎麼回事,內閣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道極其不符合情理的詔書頒下?

張越懵懂,陸豐卻不懵懂,這會兒見張越叩頭謝恩,他便合上了那對於他來說好比天書的聖旨,鄭而重之地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