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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頭起,一巴掌甩在了一個羅羅嗦嗦的丫頭臉上:“全都閉嘴,若耽誤了我的大事,我饒不了你們!”
雖說是門房,但漢王府的門房並不是尋常人能進的地兒,而且也遠不是尋常大宅門那種簡陋的小屋子。那房子上頭鋪著青瓦,一色用的是青磚糯米汁砌縫,再加上外頭那一條厚厚的藍棉布掛子,裡頭燒著炭爐,一絲風兒都透不進來,恰是暖和得緊。剛從車上下來的張越被人領到這麼一塊地兒,又有下人殷勤地送上茶來,雖不能說極其愜意,但至少比外頭風地裡等著的人強。
王府的門子都是最最滑胥的人,之前世子領著張越進來的那一趟他們看得清爽,因此自然不會將張越和外頭幾個等候的州縣官員一體看待。見張越捧了茶捂手並不喝,一個禿頭門子便笑道:“小張大人可別小看了咱們這茶,這都是人家敬獻給王爺和世子殿下的六安瓜片,也算是稀罕物。”
人家既然殷勤,張越自然領情,正想接話茬,外頭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我來了這麼久,這要走了大哥你才出來?今兒個我的氣都出完了,不勞你穿著大衣裳相送!大哥還是進去好好歇著吧,免得犯了病又說是我氣的!”
第五卷 試鋒芒 第035章 算人者人恆算之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今兒個要見父親朱高煦碰了個釘子,壽光王朱瞻圻的臉上卻滿是笑容——更確切的說,那彷彿是興奮的紅光。那根從不離手的鞭子這會兒正拿在一個隨從手中,而他則是笑容可鞠地和長兄朱瞻坦說著話兒,只那口氣卻有些不善。
見長兄面沉如水,想起這漢王府乃是別人的地頭,朱瞻圻也不敢過分囂張,畢竟,上次腮幫子上那兩下他現在想起來還是火辣辣的,自然不認為朱瞻坦便是一味的好欺。此時,隨手理了理腰間的蝴蝶雙鳳五彩絛子,他便笑吟吟地打了個躬,旋即就志得意滿地出了門去。然而,沒走幾步,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朱瞻坦的聲音。
“小張知縣可在?”
聽了這小張知縣四個字,朱瞻圻頓時呆若木雞。那天在青州府衙內他就記住了張越,回頭被人押回王府之後,他少不得派人出去打聽,待得知那結果後差點氣了個倒仰。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他怎會想到,那莫名挨的朱瞻坦兩下大巴掌居然也是拜舊日仇人所賜?
因為當初那一頓結結實實的廷杖,他在床上養息了大半年方才下地,落下了老大笑柄。他沒法找張輔的麻煩,待聽說朱棣賞賜了好些東西給張越,又得知箇中緣故,自是恨上了張越。為了心頭這點火氣,他在暗中很是謀劃了一番,誰知卻是不了了之。
可這一回他分明是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張越除非是神仙,否則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僵硬著脖子扭過頭去,朱瞻圻恰看到門房的那一層藍色棉簾被一個門子高高打起,旋即便是一個身穿蘇合青色半袖披風的少年走了出來,那模樣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能認得。見那人向朱瞻坦深深躬身行禮,見朱瞻坦笑吟吟地把人攙扶了起來,見兩邊把臂言歡熟不拘禮,他幾乎是連肺都要氣炸了。
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子,又不是張輔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人人都高看他一眼?
強自按捺上去尋釁的衝動,朱瞻圻惡狠狠地盯著張越,直到確定自己絕不會忘記著張可惡的臉,這才回身上了馬,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股上。就在他縱馬疾馳而去,其他護衛忙著套車騎馬上去追趕的時候,門裡正和張越說話的朱瞻坦彷彿不經意地朝這邊瞥了一眼。
“二弟打小暴躁易怒,那根馬鞭更是片刻不離手,我也不知道教訓過他多少回,可惜他就是不聽。之前那一次若非有元節攔阻,還不知道他要惹出怎樣的禍事來。”朱瞻坦此時直呼張越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