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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書公務又不是文章,縱使他是聞名天下的才子,這上頭也一時半會沒法經手,區區幾個長隨怎麼會精通這個!”
“老爺,還不止這個!”雖說羅威遠遠談不上稱老爺的資格,但那小廝還是一口一個老爺叫得響亮,“一個泥腿子不知道哪裡來的賊膽,居然跑來擊鼓告狀,告的還是萬里鄉胡里正的兒子,說他盜吃了自家的耕牛。恰好本該在外頭聽召喚的胡里正因之前那話兒回家去了,好些里正也跟著他溜了,知縣老爺一怒之下就讓人把他和他兒子都抓來!”
“胡里正的兒子?”
原本還有些氣急敗壞的羅威聽到這個名字,卻是異常欣喜。讓胡里正半途早退本就是他的算計,只不過沒想到另外一件事也發生得這般巧。於是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雛兒果然就是雛兒。到本地當官連個訊息也不打聽清楚,不知道什麼是護官符!強龍不壓地頭蛇。大約他還以為那就是個微不足道的里正,所以才會下狠心拿人立威。由他去折騰,你趕緊騎快馬去青州府,到都司衙門去尋都帥大人報個訊兒,這下子可是有好戲看了!”
那貼身小廝不知道為羅威辦了多少機密事,此時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轉身便一陣風似的出了屋子。他跟著羅威已經五六年了,眼看他整治倒了四任知縣,看這一次的光景,他心中明白,只怕那位來勢洶洶的少年知縣也差不多快掉進火坑了。
被人斷定掉進火坑裡頭的張越此時正心頭冒火。
陳捕頭懾於先前那頓教訓,這差事辦得極其利索,不到一個時辰就用鐵鏈把那位胡里正的兒子給拘了回來,而他帶著的兩個差役則是架著胡里正進了大堂。若是遇著旁人,這水火棍重重一頓,差役們齊齊一喊,那三魂六魄怎麼也得少了一半,可這父子倆卻光棍得很。老子竟是朝張越躬身拱手的禮數都沒有,小的也是眼睛往房頂看,彷彿不知道這是公堂,竟是比在自己家還驕橫些。
趁著陳捕頭拿人的功夫,張越已經命人詳細記錄了案情經過,並讓那農漢畫押,又派了幾個暗中收服的差役去尋著證人取得了證言,更找到了被吃的牛骨架,附帶收上這父子倆劣跡無數,早摸清了他們的底細。瞧著眼下這光景,他哪裡還不明白這父子倆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因此看見那父子倨傲,他也不多問,隨手拿起驚堂木便是重重一拍。
“按我大明律,凡盜馬牛驢騾豬羊雞犬鵝鴨者,並計贓,以竊盜論。若盜官畜產者,以常人盜官物論。若盜馬牛而殺者,杖一百、徒三年。大膽胡大海,盜牛而又分牛食之,該當杖一百,徒三年!左右差役,讓他畫押,然後叉出去行刑!”
胡里正及其子胡大海壓根沒想到張越問都不問,居然就直接定了罪。直到有差役上來,父子倆方才如夢初醒,那胡大海頓時使勁甩脫了兩個差役,耿著脖子叫道:“不就是吃了他一頭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平日吃過人家不少牛羊雞狗,誰敢告我拿我!我姑爹是本省的都帥,小心他砍了你這個七品芝麻官的腦袋!”
陳捕頭被張越陰惻惻的目光看得發寒,不得不親自捋起袖管拿人,心中暗自叫苦。這胡大海乃是本地最無賴的傢伙之一,他剛剛拿了此人一回,如今又要把人捉去打板子,實在不是什麼好勾當,要是可能他恨不得躲遠遠的。可上回在渡口嚐遍了彭十三整人的手段,他絕不想再嘗一次,此時只能抱著先管眼前的念頭。
“且慢!”張越卻在陳捕頭猶猶豫豫的時候出了聲,慢條斯理地問道,“你真的還吃過別人的牛羊雞狗,前頭的知縣都不曾問罪?”
胡大海誤以為張越有了忌憚,頓時昂著頭神氣活現地說:“不錯!”
“看來本官確實是判錯了。”張越立刻改了口,見原本滿臉期冀的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