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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丟了。
面對這樣一樁微不足道卻來告官的小事,堂上眾差役面面相覷,那些因張越辦事利索而受了不小震撼的小吏也是個個莫名其妙。官府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衙門平日一年到頭難能有人告狀,就怕被敲骨吸髓,這回有人丟了區區一頭牛卻巴巴地擊了鼓,豈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老爺,小的家裡只有一頭耕牛。今兒個早上小的起來發現牛丟了,順著足跡追出去,結果只看到一副牛骨架子,旁邊就坐著咱萬里鄉胡里正的兒子胡大海。小的問他牛哪裡去了,他竟是說……竟是說被他和同伴一塊分了吃了!老爺,小的只有兩畝薄地,平時就靠那牛過日子。求老爺給小的做主!那牛沒了,小的就沒了活路,還不如碰死在這大堂上!”
張越見那六尺大漢坐在地上哭得傷心,又聽得前因後果,頓時大怒。見那漢子面相憨厚,說一句話叩一個頭,確實是一等一的老實人,他立刻厲聲令人傳那涉案里正來。誰知道那差役出去了片刻,回來時卻說,那萬里鄉的胡里正因家中有事而回去了,外頭其他里正也都是告假走了大半。
雖說張越今天公務處理得順遂,但並不代表他就會放過今兒個告假的這許多人,於是此時聽說不少里正竟然是二話不說又溜了,他頓時大惱,一拍驚堂木就怒喝道:“早堂不過是剛剛開始,諸里正家中縱有急事,難道不會先行報會本官?居然不告而走,他們好大的膽子!陳捕頭!”
因著之前冒犯了縣太爺,陳捕頭這幾天可以說是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雖說那天張越不但沒整治他,之後還來了奇怪的一手,但他卻不得不提防著。況且,縣丞和主簿都悄悄地找了他,言談間不外乎是點明新知縣對他芥蒂很深,讓他好好想明白立場云云。
然而,昨兒個晚上雖有人跑到他家裡暗示他今天告病,他睡到清早正想按機宜行事,可一想到那天的一頓痛揍,立刻就一骨碌早早起床跑來這兒伺候。果然,到了場他才發現,小吏們固然是大半沒到,可一群差役卻是到得齊齊整整,幸虧他來了,否則非倒黴不可!
此時,他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站了出來躬身應道:“老爺有何吩咐?”
“帶人下去,把萬里鄉的胡里正給本官帶回來!”張越隨手抓起筆一勾,將那批牌丟了下去,“還有,把他那個居然敢偷食人耕牛的兒子也一起拘回來!”
那陳捕頭被張越凌厲的目光一刺,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帶著自己那幾個心腹手下急匆匆地就走了,而堂上其他小吏和差役都愣住了。那告狀的農漢本是把性命都豁出去的老實人,此番第一次看見這樣雷厲風行的老爺,頓時呆呆地跪在那兒,兩隻手撐在地上不知所措。半晌,他才終於嚷嚷了一嗓子。
“青天大老爺!”
雖說裝病,但羅威此時呆在家裡品茗看書,卻是悠閒自得。他昔日不過是一個監生,當官這麼些年,聖賢書早就不知丟到那個犄角旮旯。自然不會看什麼四書五經,捧的便是一本貼身小廝剛剛從坊間買來的豔情小說《群芳會》。雖說那文筆濫俗,但他照舊看得津津有味,及至最動人處時,他早就擱下了茶盞,人更是微微喘息了起來。
“老爺!”
情正濃時乍然聽到這聲嚷嚷,羅威頓時火冒三丈,沒好氣地喝道:“不是和你說過老爺我病了,什麼事非得這時候來報!”
那小廝卻是羅威的貼身伴當,此時便徑直推了門進來,又順手掩了門,這才急匆匆奔上前來:“老爺,並非小的打擾,實在是公堂那邊……公堂那邊出了大事情!剛剛知縣老爺不是讓人來問老爺討過印信麼?小的送過去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就在堂下看了,誰知道那位知縣老爺的長隨個個精明厲害,那文書公務處理得飛快,據說是分毫不差!”
“這怎麼可能!”羅威登時站起身來,滿臉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