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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不懂事,如今瞧著母親的喪事辦得冷冷清清,縱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是怎麼回事。至於幾個年紀還小的兒女如今也老老實實,老么孟柏曾經因為守靈太苦向孟賢撒了一次嬌,換來的卻是一個大巴掌。於是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蟬,再不敢有任何怠慢。
跪在最底下的梁姨娘隨眾哭了無數次,眼下早就沒了眼淚,不過是乾嚎兩聲,心裡頭都各自打著小算盤。孟家也算得上是大族,這偏妾扶正自然是絕沒有指望,孟賢如今不過四十出頭,少不得要續絃,到時候若是娶進一個厲害的繼室來,只怕她這個只生養了一個女兒的妾日子更不好過!想到這裡,她那哭聲中不禁帶了幾分真正的悲慼,卻是在哭自個兒。
這一日乃是三七,哭靈之後卻有客人來弔祭。弔祭之後,孟賢在孟府花廳內見了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上下端詳了一番之後,他的口氣頓時變得異常譏誚:“二弟既然有事情要吩咐,怎麼就不肯移尊到這兒來說?莫非是認為我如今就是蛇蠍猛獸。一旦沾了邊就有礙他這個保定侯的前程?如今已經是你大伯母的三七了,張家倒還派了張超張起過來弔唁,俊哥兒你卻還是頭一回來。嘖嘖,人說遠親不如近鄰,我看這近親也不過如此!”
“我之前受都督府差遣往宣府去了一趟,如今剛剛回來就趕來了。大伯父若是責備我不知理,我也無話可說。”二十出頭的孟俊在都督府歷練了將近兩年,如今已經頗有些沉穩相,隨即又說道,“父親並沒有什麼吩咐讓我轉達,他只是說,先頭孟家雖說已經分家,但南京那兒還有幾處地產不曾處置,如今大伯母新喪需要用錢,所以他讓我送田契來。”
孟賢嗤笑一聲,冷冷反諷道:“我如今丟官去職,你爹卻忽然這麼好心,大約是想劃清界限以免日後被我連累吧?很好,田契你留下,這原本就是我該得的。”
今天登門之前,孟俊就已經有了看冷臉的心理準備,此時聞聽此語也不奇怪。正當他想要告辭離去的時候,卻聽到花廳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老爺,張家三少爺登門弔唁了。”
一聽到這話,花廳中的孟賢愣了一愣,隨即淡淡地笑了笑,語帶雙關地說:“張越倒是有心,還知道來見夫人最後一面,不像別人那樣避而不登門,做事情總算是有始有終。”他頓了一頓,旋即沉聲吩咐道,“告訴三少爺五少爺,讓他們好生接待,我哀毀過甚,就不去見他了。”
打發走了外頭的小廝,他便離座而起,在書房中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扭頭看見孟俊臉上變幻不定,他遂背手走上前去:“俊哥兒還不回去?”
這就是分明下逐客令了,孟俊原就打算走,此時也不再多留,遂起身長揖告辭。出了花廳從甬道到靈堂,他特意叫來一個小廝,得知張越正在弔唁,便有意等了片刻。不多時,他就看到張越出了靈堂,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三弟!”
“大姐夫?”
張越今日來事先稟告過祖母顧氏,因之前張超張赳已經送過賻儀,他也就只是上了一炷清香聊表心意,結果發現孟韜孟繁彷彿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但他沒想到的是,今日乃是吳夫人三七之日,原本也該是大七弔祭的時節,但他剛剛抵達孟府門外時卻幾乎沒看到人,靈堂中也只有孟家子女,這喪事可謂是辦得冷冷清清。此時看到孟俊,他方才想到這次還多虧了保定侯府派了眾多幫手來,否則孟家上下更是難以支撐。
孟俊和張越閒聊了兩句,隨即便和他並肩往外走,邊走邊嘆氣:“大伯父雖說放了出來,但先頭有旨意說謫充宣府為辦事官,只如今他要為大伯母服喪一年,大約暫時不會上任。看到如今這情形,我這心裡還真是不好受。對了,我娘和你大姐唸叨過你幾回了,索性到保定侯府去坐坐?我正好有事和你說。”
張越略一思忖,隨即打發跟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