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敏見杜綰滿臉促狹地看著自己,面上不禁微微一紅,隨即就大大方方地說,“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杜姐姐和小五春盈都有幫忙,否則一時半會也趕不出來。也虧得靈犀姐姐她們幾個找出了你的舊衣裳做樣子,不過你最好還是試一試,若不好,我到時候帶回去再改就是。”

一旁的小五卻在那兒直吐舌頭:“別提我,我盡在那兒幫倒忙,拿繡花針簡直比拿筆桿子還累!小姐也沒幫上多大忙,那針頭線腳的細緻活她也不行,倒是小春盈的手藝不錯!”

杜綰雖說自知女紅上頭的功夫極其有限,但也沒料到小五竟然直接揭瘡疤,少不得狠狠瞪了她一眼。而一旁的琥珀則是笑著將衣裳捧了過來,和靈犀一同扒下了張越的那身官袍,一前一後將那件蘇合青紗衫給張越穿上了身,又前前後後擺弄著他看樣子。一旁的秋痕猶嫌不足,索性把那些扇套絛子腰帶之類的瑣碎物件都給配齊了,又彎腰給張越套上那雙小皂靴。最後,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女更圍在炕前衝著張越左看右看評頭論足,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

衣服穿在身上,張越覺著極其合身,心中也感念她們一片好意。當下他便先謝過了孟敏和杜綰,少不得又讚了幾個丫頭經心。其他人倒也罷了,小五卻是神氣活現地擺了擺手說:“你得感謝孟小姐,要不是她細心,小姐指不定就把繡花針拉在裡頭忘記拔出來了……哎喲,誰打我!”

抬起頭看見杜綰手中還捏著另一個線團,她連忙抱頭鼠竄躲到了靈犀身後,旋即方才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杜綰作勢欲扔,待瞧見門簾一掀,卻是崔家用桐木條盤捧著熱氣騰騰的幾碗面進來,她方才氣咻咻地放下了手。旁邊的孟敏這才上去拉了她的袖子,笑著說:“杜姐姐要治小五容易得很,以後天天給她派一件針線活,保管她不到三天就老實了!”

“你們可別用這鬼點子欺負我!秋痕姐,我寧可向你學和麵包餃子!”

“小五,你還是省省吧,讓你包餃子,誰捨得那麼多白麵?”

見炕桌上已經擺好了三碗麵,而小五和秋痕又鬧成了一團,張越不禁莞爾,索性聽憑這兩個最好玩鬧的在旁邊鬥嘴,又請孟敏和杜綰一道趁熱先吃。不多時,其他的面也一一送了過來,眾人少不得在炕上團團圍坐了一圈,面還沒吃完,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險些沒把屋頂給掀翻了。足足鬧了一個時辰,眼見天都黑了,靈犀方才帶著秋痕琥珀收了碗筷,張越又親自送客出門。

到了府衙後門,孟敏瞥了杜綰一眼,忽然開口道:“杜姐姐,我出來之前娘說過想吃嫩豆腐腦,我和紅袖先走一步到那頭去買。如今這天黑得晚,我知道你惦記杜大人,不若多留一陣子,我讓人給你留著門。”她說著便衝張越點了點頭,欣然笑道,“都說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好人的,越哥哥也不要太過操心。”

眼見孟敏和紅袖徑直走了,張越不由得在那背影上多看了幾眼,旋即方才轉過了目光。發現杜綰的臉上沒了剛剛輕鬆的笑容,他便沉聲將白日又吃了閉門羹的情況解說了一遍,旋即憂心忡忡地說:“如果照鳴鏑這麼說,先生應該是對未來早有預計,可他卻仍然不計後果一意孤行,我實在是擔心得很。”

他頓了一頓,又解釋道:“皇上是極其念舊的人,武將不單單是功臣,而且還是曾經患難與共風雨同舟的袍澤,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丟棄。相形之下,文官不過是來回搖擺的牆頭草,可用卻更得防,自然與武將相去甚遠。先生雖說深得皇上信任,但怎比得上曾經鞍前馬後為皇上出生入死的漢王?”

杜綰不由得輕嘆了一聲:“這話姚少師在信上也曾經說過。其實他在信上還提到,靖難凡武臣封公侯伯無數,而文官因此起家者滿打滿算竟只有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