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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方才醒悟過來,連忙掙脫了那兩雙手。
“靈犀姐姐,就算少爺和杜小姐說的是要緊事,咱們在那兒也不打緊吧?他們眼下都正煩惱著,興許咱們還能出出主意呢。”
“杜大人是少爺的啟蒙老師,是杜小姐的父親,他們倆說這事情,咱們是什麼牌名上的人,杵在那兒算怎麼回事?”靈犀沒好氣地白了秋痕一眼,這才語重心長地說,“杜小姐平日雖然從來不對咱們拿架子,可咱們也得自己有分寸才行,這種事情少插嘴。”
“我不是什麼還沒說麼……杜大人都已經是那麼大官了,居然還和以前一樣脾氣古怪,有什麼事情不和自己的學生商量,也得和自己的女兒商量,一味避開算怎麼回事!”
這邊秋痕和靈犀低低地爭執著,那邊琥珀自顧自地去西廂房整理東西,那心緒卻極不安寧。雖說她並不上外頭胡亂打聽,但張越有些事情並不瞞她,她也知道她那位堂兄至今仍下落不明。可眼見杜楨雷厲風行地捕拿白蓮教餘孽,安知下一個落網的人就不是他?
杜楨可不是什麼法網容情的性子!
屋子裡的張越和杜綰你眼望我眼,同時生出了深深的擔憂。一邊是老師,一邊是父親,他們自然知道自己所關切的人究竟是什麼脾氣,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不安。沉默了半晌,兩人幾乎又同時開口發了話。
“你不要擔心,我再想想法子,先生總不能一味地避而不見。”
“你不要著急,爹應該是心有成算,實在不行我向鳴鏑和墨玉去打探打探。”
話一出口,兩人不禁對視一笑,但那笑意不過是一閃即逝,旋即誰也再笑不出來,都感到心頭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破釜成舟的典故誰都知道,雖說如今的兇險比起那種血雨腥風的戰場彷彿要遜色許多,但這世上不是有句俗話叫做軟刀子割人不見血麼?
而杜楨卻彷彿絲毫不在意自己一手掀起了怎樣的風波,直到日暮時分方才悠然踏出了監牢。他信手將一份文書遞給等候在外的鳴鏑,言簡意賅地吩咐了一句話:“連夜把這份本章送去京城通政司。”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02章 生死榮辱
靖難封侯者凡十三人,保定侯孟善位居第三。之後孟善鎮守遼東七年,迴歸時鬚髮皓白,不多久便去世了。如今嗣封保定侯爵位的乃是孟善嫡子孟瑛,雖說沒有父親善守整軍的本領,但憑著父輩恩蔭,為人處事尚屬謹慎,又是張家的姻親,聖眷也相當不壞。然而,自打過年之後,這座三間五架金漆獸面錫環大門的豪宅大院中卻不太平。
這天一大早,張晴跟著丈夫孟俊剛剛從公公婆婆那兒請了早安回來,就看到一個年輕的管事媳婦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見此情景,她不禁眉頭一挑問道:“怎麼回事?”
“大奶奶,三少爺和五少爺又來了!”那管事媳婦屈膝行過禮後便唉聲嘆氣地說,“兩位少爺在前頭花廳坐著,說今兒個老爺要是不給個準話就不走,還撂下了好些難聽話。他們還說,孟家是簪纓的公侯,若是對大老爺始終不管不問,若他們實在沒辦法,就只好去敲登聞鼓,到時候指不定誰沒臉面……”
“別說了!”
孟俊這頭牽掛著尚在錦衣衛中的大伯父孟賢,那一頭還惦記著青州的那場莫大風波,聞聽兩個堂弟居然鬧上門來了,腦袋頓時轟地一聲炸裂了開來。
厲喝了一聲之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對身旁的張晴吩咐道:“那兩個小的是有理說不清,我實在懶得和他們再多費口舌,你再去好好勸一勸。另外,超弟和起弟彷彿為著青州的事情正在那兒商量什麼,你得空了叫他們過來,好好囑咐一下他們。唉,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一時口快,該當直接去稟明你祖母的。”
“我明白,你放心去都督府,家裡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