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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父張信。
就在久別重逢的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幾個親兵小心翼翼地從張越等人的六桅座船上抬下了一個人。雖說如今是五月夏季,但那人身上卻捂著嚴嚴實實的錦被,只露出些微頭臉。一旁的張超看著奇怪,便直截了當地衝張越問道:“三弟,莫非是你身邊哪個丫頭病了?”
張越斜睨了張攸一眼,心想這勾當還是二伯父你解釋來得妥當,於是便退後一步當了啞巴。而張攸倒也不扭捏,關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妾,隨即笑道:“她是芒市土司的獨生女,曾經救過我兩回,以後都是一家人,你們叫一聲方姨娘就是。之前她不慎落水身子虛弱,幸虧是你們三弟救下了她。這些話要說起來就長了,先回家再說。”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常有的事,張超張起聽了這話也不過是微微詫異,沒往深處想。而張越聽說張攸的這位愛妾乃是芒市土司的女兒,不禁挑了挑眉。交趾臨近雲貴,雲貴多是用情堅貞的擺夷女子,張攸既然說人家是曾經救過他性命的,這如膠似漆只怕不假。
北京城仍在大興土木,但高大的城牆已經初顯巍峨氣象,進城的大道皆用黃土墊平,兩旁植以楊樹柳樹,在這盛夏之際自然顯得鬱鬱蔥蔥。眾人在日頭底下打馬飛奔了一個多時辰,那塵土和著汗水油膩膩得發粘,讓人覺得異常難受。
張越是回來述職,因此進城之後徑直先趕去吏部,投過文書之後方才回了家裡,拐進門口那條巷子時卻看到張攸沒有進門,而是站在正門的門樓下頭髮愣。
由於通州到北京頗有一段路途,張攸把幾個親兵和馬車行李並愛妾都丟在了後面。他之前來北京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剛剛還吩咐兩個兒子帶路在城裡頭轉了一圈。這會兒到了家門口時,他不禁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黑漆牌匾出神。
雖只是簡簡單單的張府兩個字,但如今大哥貶謫交趾,三弟還只是江寧知縣。這三間五架綠油錫環大門,竟是因為他的步步升遷方才得以裝飾一新。他在南邊辛辛苦苦拼殺多年,這便是最好的回報了!
此時那大門緊閉,倒是西角門處的一箇中年門子聽到有動靜,遂探出身子張望。眼尖的他一眼便瞧見了張越,不禁揉了揉眼睛,旋即便衝著裡頭嚷嚷了起來。張越見狀乾脆一夾馬腹縱馬奔了過去,見門上眾人都簇擁上來要牽馬,他方才指了指大門那邊的方向。
“趕緊去裡頭報信,二伯父回來了!”
二伯父?其他門子還在發愣的時候,一個年輕伶俐的卻是拔腿就往裡頭跑,口中還高聲嚷嚷道:“二老爺回來了,二老爺回來了!”
經這麼一提醒,其餘人方才恍然大悟,有的急急忙忙奔到張攸面前牽馬,有的也忙不迭進去報信,更多人則是擁出了門,好奇地打量著這位不哼不哈官卻越當越大的二老爺。那可是二品武官,轉眼就要進都督府的,如今他們這一家上下竟是就數張攸官品最高!
經這麼一鬧,等到張攸進了垂花門的時候,內院的上下人等只要是得閒的都迎了出來。東方氏盼星星盼月亮,盼得丈夫官運亨通,如今總算把人盼了回來,那高興勁就甭提了,喜悅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駱姨娘也帶著女兒前來相迎,卻不敢越在太太前頭,等兩邊說完了話方才上來行禮。馮氏看到二房一家團聚,登時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攥著兒子張赳的手得一陣陣打顫,卻只能強顏歡笑。相形之下,張越這一頭自然少了幾分關注。
“老爺這次回來得正好,老太太前幾天感染風寒病了,今日剛剛略有些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張攸這一回來,東方氏縱使先頭有那麼一些不順心地事情,這會兒也都丟在了腦後。見張攸面色微沉,她忙解釋道,“大夫瞧過了,說是不打緊,安心靜養就好。如今老爺和越哥兒都回來了,老太太一高興,這病指不定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