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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口打斷了張越的話,見他俯伏於地不吭聲,頓時氣惱地狠狠一拍桌子,冷笑一聲道:“杜宜山倒是教導了一個好學生,和他一樣膽大包天,而且還知道如何鑽空子!這會兒杜宜山還在錦衣衛詔獄待罪,你們兩家倒好,你那位祖母親自提親,你師母滿口答應,這是做給誰看,莫非是給朕瞧?男子漢大丈夫,大可先立業後成家,沒出息!”
聲色俱厲地訓斥時,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在洪武九年十七歲的時候迎娶了徐氏為燕王妃,之後方才北上開府鎮守北平,那赫赫功勳中也有徐氏一半的功勞。大罵了一通之後,盛怒之下的他甚至劈手扔出了桌上的一塊硯臺。眼看那硯臺擦著張越左邊一尺遠處滾了出去,他這才感到心頭怒火稍解,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氣。
“身為布政使,理一省民政管一省百姓,自然需要有擔當的人,這一點杜宜山還算做得不錯,只是他太過頑直,朕給了他直奏之權,關鍵時刻他為何不奏?先斬後奏……要是天底下的封疆大吏都像他這樣直截了當,豈不是天下都亂了套,朕寧可那幫教匪舉兵造反,到時候大軍平定又有何難?事涉藩王就該謹慎機密,他倒好,直接讓都司衙門派兵進去拿人!瞧著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還以為謹慎小心,誰知道事到臨頭倒是魯直莽撞!”
罵完了張越又痛罵了一頓人都不在這裡的杜楨,朱棣總算是宣洩了心頭那股子邪火。見御案左手赫然是一疊玉版紙,他就隨手拿過一張,看清楚上頭的字跡和內容之後,他不禁愣了一愣。由於這幾天都謀劃搬到這裡來,他倒是不曾注意杜楨在牢獄中寫的字已經送到了這兒。那字跡還是和當初草詔的時候一樣,儘管不如沈度的秀潤華美,但卻有一種別樣風骨。
看完那一沓抄得工工整整的禮記,他也不看張越,揚聲問道:“今日有誰送過東西來?”
雖說此時伺候的太監都在門外不敢入內,但這些人素來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話音剛落,殿外就有人在門檻外跪下磕頭,那聲音又高又飄:“啟稟皇上,錦衣衛指揮使袁方應皇上吩咐轉移機要文書,今日只有他帶人來過,又說應皇上旨意送上了詔獄中犯人之物。”
朱棣倒沒有感慨為何這麼巧,只是發火之後看到《禮記…王制第五》和《禮記…月令第六》,他漸漸想起了杜楨的好處。自然,他絕不肯承認這是張越剛剛那番話的緣故,見地上那人赫然仍是最初的姿勢,他這才冷哼了一聲:“皇太孫還贊你溫潤如玉滴水不漏,要是讓他看到你剛剛的樣子……哼,滾回去給朕工工整整抄一遍論語,婚書等杜宜山回去之後再說!”
當聽到這最後一句時,已經等得頭昏眼花的張越頓時欣喜若狂,連忙恭聲答應。起身正要退去的時候,他卻聽到上頭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是杜宜山手寫的禮記,帶回去好好讀一讀!”見張越躬身上前,朱棣揚手將那一疊玉版紙遞給了他。想起此次錦衣衛奏報張越到山東的一應經歷,他於是又緩和了語氣說,“雖說你是文官,但張家世代為將,有空了也該好好讀讀兵書。”
言罷他又高聲吩咐道:“記檔,賜張越江南貢遍地金緞十匹。”
饒是張越心思機敏,此時也覺得今日際遇實在是神奇——先是被劍指著鼻子,然後聽聞朱瞻基為自己求情,繼而被罵得狗血淋頭,最後竟不但得到了杜楨即將開釋的好訊息,更是獲賜遍地金緞十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皇帝翻臉如變天?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41章 風風光光把家回
“怎麼還沒有訊息!”
張家北院正房之中,即便是一向沉穩的顧氏,這會兒臉上也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憂慮。雖說當初是張越求懇,但她也是深思熟慮方才開口求親,心中亦有自己的算計。
她如今已經年近六旬,如今還在的時候固然能維持住這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