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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廝見之後就是一番客套話,他原以為王瑜第一次來見,必然會拐彎抹角試探些口氣,卻不料對方卻是實在人,很快就把今日上門的緣由和盤托出,這頓時令他躊躇了起來。

神策衛由於後運頗有延遲,就連指揮使張輗都待罪在身,其他上下軍官都戰戰兢兢,所以王瑜之前才會說自身難保,但今天卻並非為此事而來。他自己這邊已經沒了什麼親人,舅舅家的子女雖因他勉強逃過一劫,可有了那樣的勾當,自是再也親近不起來。因為這緣故,對於岳母託他照應的石亨,他一心想多儘儘心力。只沒想到兵部武選司傳出訊息,說是軍職繼承要比從前嚴格許多,武考之外還有文考,他只能尋張越來打探打探,生怕耽誤了石亨。

這雖說還是個半大孩子,但是那志氣那勤勉,卻實在是讓他為之驚詫佩服!

倘若是其他事情,張倬倒是不怕替張越答應下來,但人家求的是公事,他和王瑜又不太熟,因此算了算時辰,他又沉吟了片刻,就誠懇地說:“這事情我不好替他做主。他如今已經假滿了,在家的機會也不多,看天色大約再過會就能回來了,王千戶若是沒什麼要事,不妨在此多等片刻。只如今乃是亡母喪期,只有粗茶相待,還請見諒。”

能夠得到這樣的話,王瑜已經是覺著意外之喜,當下連忙謝過。張倬陪他坐了一會,就因為又有客人而歉然離去,他少不得耐心等著,又吩咐石亨坐了下來。他是多年不得志練出的好性子,而石亨畢竟年輕,哪裡坐得住,等了兩刻鐘就又站了起來。

“表姐夫,萬一人不回來呢?咱們還是走吧……”

“連這麼點耐心都沒有,以後若是上陣打仗,豈不是更莽撞?”王瑜很少對石亨擺臉色,這會兒卻沉下臉訓斥道,“你武藝好,軍略也不差,就是這急如烈火不容人的脾氣一定得改!石亨,你要當大將,這為人處事也得好好學學!”

被王瑜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儘管仍有些不服氣,石亨卻只好怏怏地又坐了下來。被張倬派過來看動靜的連生在門外頭略站了一站,聽清楚這些就不再進去,躡手躡腳原路返回,正打算去稟報,他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嚷嚷聲。聽清楚是張越回來了,他連忙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恰好看到了從西角門進來的張越。

“三少爺,您可回來得正好,花廳裡頭那兩位客人等您多時了!”

張越已經從門房那裡聽說了王瑜帶著石亨來找自己,此時便點了點頭。儘管回家便應該換上孝服,但思忖起了那個石亨,他便決定先見客再說。跟著連生一路往裡走,聽這傢伙原原本本地說起內中兩人的談話,他少不得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心裡卻覺得王瑜此人可交。

若王瑜不是這樣務實的性子,驟然從不入流的總旗成了五品千戶,也不至於這麼快得到任用。

進了花廳,他就看到了左手交椅上坐著的兩個人。王瑜一身半舊不新的天青色潞綢袍子,而那個人高馬大的石亨則是灰布袍黑布鞋,收拾得利落精神,腰間俱是扎著進門弔祭時主人家奉上的孝帶。見著兩人同時站起身來,他便快步上前拱手見禮。等到坐下,聽王瑜親口道出了此來原委,他忍不住心中感慨。

今天剛剛陪朱瞻基去了一趟府軍前衛,這石亨就送上了門來,倒真的是巧得很。

第十二卷 陰陽河 第047章 金童玉女

由於之前只是一面之緣,如今再次見到石亨,張越自然是少不得仔仔細細地審視著面前的少年。只不過,名垂千古的于謙都已經打過交道,而且還吃過某人的彈劾,對於此石亨是否彼石亨,他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是那異常魁梧的身材,尚不滿二十的年紀,還有就是王瑜口中的天生悍勇。

打量了一會,見那個魁梧少年也在大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