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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只這會兒勸什麼都沒用,他想到自己乍然得知“噩耗”時的震驚失神,就開口說道:“其實今早的信使是藉著臣父重病的藉口趕來的,那會兒臣只覺得天塌地陷。殿下和皇上父子情深,自然更是如此。”
朱瞻基雖說情緒激動,但多年的養氣功夫很快佔了上風,聽到張越這話時,他已經醒悟到了母親的用意。英國公張輔掌京師兵權,這種時候唯獨派人知會張越,不但因為他和張越舊日便有情分,而且也是出於籠絡張氏一門的考量。完完全全冷靜下來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沉聲問道:“母后既然讓人知會了你,我總算有個人能商量商量。如今我得儘快趕回去,但暫時不想驚動隨行人等,以免洩露了風聲。你有什麼好辦法?”
“辦法是其次,首先是人手調派和任用。”張越微微一頓,見朱瞻基留神傾聽,便繼續說道,“臣的意見是,黃老大人留下,有他和趙尚書在,足可擋去大多數麻煩,也可以牽制劉觀。不是臣背後指摘別人的不是,臣一直懷疑他和先頭永平公主有些關聯。讓豐城侯等幾個帶上魏知奇整頓府軍前衛,打點行裝出發,他是府軍前衛的老人,讓他整備最合適不過。此外,若錦衣衛能配合著動一動,那就再好不過了。至於南京沐守備等本地勳貴,讓他們出一些家丁等等,護送臣北上探父,而殿下不如藉此機會和臣同行。”
這言下之意朱瞻基何嘗聽不出來,眉頭不禁大皺。若是帶上文武大臣大隊人馬,這一路上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然而,倘若他混進張越的隨從中一起趕回,那麼必定能悄無聲息,更能夠在最快的時間裡抵達京城。只不過,張越為什麼要沐昕等人借調家丁?莫非是想借此將這些南京勳貴都綁在他這一條船上?
這時候,張越又開口說道:“眾所周知,南京往北京有兩條路,運河水路和官道陸路,但是,這兩條路都需得經過山東。按照漢王的手段心性,只怕山東等地的武官都被他收買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便要走,路線也得好好斟酌。除此之外,還有別人不甚留心的海路,從太倉出發沿海慢行,直至天津下船,這一路再趕到京城,就可避過山東。如今海上季風倒是正合適,而且好就好在下番官軍都在,太倉的船已經得令修過不少,若要走隨時就能揚帆。不過,海船太緩慢,而且也怕遇到風浪礁石,用來趕路恐怕是不太合適。”
第十四卷 定乾坤 第040章 君示之以恩,臣該當何為?
十三歲被立為皇太孫,二十五歲被立為皇太子,一直被當作國之儲貳,朱瞻基自然深通用人之道。只是,懂得如何用並不代表他就能用,派到他身邊的人多數是受祖父和父親之命,講究的是進退禮法,稍有不慎就會被撤換,因此與他真正親近的竟只有身邊的太監。如今驟然大變,用太監實在是太顯眼,而且他需要一個居中策劃聯絡又可以信賴的人。
無疑,只有張越符合他的要求。
因此,聽張越竟是提出了海路,他不禁沉吟了起來。須知鄭和王景弘這會兒全都在南京,下番官軍也全都在此,確實是隨時就能啟航。只是,海路緩慢,卻為他所不取。於是,仔仔細細考慮了張越所說的人員調派,他揹著手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最後便倏然轉過了身子。
“走哪條路且再作計較,黃詹事我對他說,如趙羾魏知奇鄭和王景弘等人,都交給你去聯絡。你剛剛說錦衣衛……”想到這幾天聽到的種種訊息,他索性拋開了一切顧慮,一字一句地說,“錦衣衛先頭那位指揮使袁方是個妥當可靠的人,你速去見他。他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王節著實無能,才具能力差他遠矣!他若是此次立功,異日我可讓他重掌錦衣衛!”
當此時,張越只覺之前這一應籌劃沒有白費,心頭自是大喜,連忙躬身應是,卻只覺一雙手將自己扶了起來。一抬頭,他就看見朱瞻基正目光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