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頓時再無懷疑。只是,要從隨行的這麼一大堆人當中找到那位尊貴的太子,卻好比是大海撈針,因此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繼續低下頭去扮著自己的小兵。

從南京啟程到北京的這一路,張越分別在鳳陽、宿州、徐州野地裡歇宿過,進了山東地界照舊是該停的停,只是卻都住在城裡。這會兒面對土河巡檢司的盤查,他亮出官文身份之後,見他們讓出通路,掃了一眼這群弓兵役民就帶領眾人過了橋。

然而,他正等著其他人過橋的時候,身後的彭十三卻趕了上來,低聲提醒道:“少爺,這些弓兵當中彷彿混了幾個精兵悍卒,站立的姿勢和走路的腳法完全不同。前頭大約有伏兵,咱們得提防著些。我去讓沐家那幾個家丁做好準備,他們的手底下紮實,加上牛敢張布這麼四個,哪怕到時候咱們一個掉頭,真遇到什麼生死廝殺,也能維持一會兒。”

對於彭十三的建議,張越自然沒有異議,但仍是看了看某個方向,隨即才點點頭由著他去安排。眼角餘光瞥見那邊巡檢司眾人都在好奇地打量著他這一行,他又重新思考了一遍之前的籌劃。這會兒南京城大約應該在大閱人馬制定皇太子歸京的日程,啟程的日子至少在十天之後。只不過,這一切瞞得過沒心思的人,卻斷然瞞不過有心人。他因為父親“重病”,特意去了一趟皇宮向朱瞻基請假,之後又以各種名目找了好些勳貴借人,別人應當都知道了。

這條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由南往北改道河南固然也可以,但河南那邊趙王剛剛就藩不久,未必是善地,所以,緊盯著這條路無疑是既省力又省心的選擇。

漢王要取天下,單單樂安乃至於山東的兵力都遠遠不夠,他畢竟不是當年的朱棣。如果沒有京城的勳貴為內應,就是起兵也到不了北京城下。只要朱高煦還指望英國公張輔率兵內應,就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火。估摸著,就是派兵堵著他也是威逼利誘來得多。

須臾,他就看到彭十三把人都安排齊全了。再次看了一眼那個被幾個人牢牢護在當中,斗笠帽沿壓得極低的年輕人,他就別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重重一鞭抽在了身下那匹西域良駒上。隨著那駿馬嘶鳴一聲疾馳了出去,其他人連忙縱馬跟上,不一會兒就走得乾乾淨淨。這時候,那幫巡檢司的兵卒方才三三兩兩悄悄議論了起來,只有肖總管仍是死死盯著那煙塵滾滾遠去的方向。

過了篤馬河,德州便已經距離不遠。官道附近幾乎都是一馬平川。一行人疾馳了大約一刻鐘工夫,視野忽然變得狹窄了起來,原來是道路兩旁出現了幾個隆起的小土丘。就在他們疾馳透過之際,張越身後的彭十三眼尖,忽然高聲打了個唿哨。先前和這一路上被他狠狠操練了一遍的眾家丁頓時齊刷刷地勒馬。好容易停下前衝之勢的張越看清前方不遠處一下子湧出好些黑衣黑甲的騎兵,心中立時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

天策護衛!只有常常以唐太宗李世民自比的朱高煦,才會仿照李世民,在天策護衛中選出這麼一支好似玄甲天兵的騎兵!

儘管只有數百人,但這樣一支黑壓壓的軍隊陡然之間擋住了大路,自然是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須臾,便有一人排眾而出。只見那人身量極高氣宇軒昂,竟是獨自策馬到了張越身前十步遠處方才勒馬站住,隨即便微微笑了笑:“小張大人,自當初漢王府一別,真是好些年沒見了。我家千歲得知令尊重病,特意預備了長白野山參一對,上等鹿茸一對,熊膽一副,藥材若干,希望小張大人能夠笑納。”

認出這是曾經見過的天策護衛指揮王斌,張越便也策馬徐徐走上前,就著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