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乍然多這麼一卷反而突兀。再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此等珍寶,放在臣的家裡,恐怕也得招人惦記。”

“什麼珍寶,有人賞識方才是珍寶,若零落民間,說不定就成了泥塵。也罷,你既然自己不要,可別怪我不捨得。”

朱瞻基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擺擺手吩咐那個搖風扇的小太監出去,只留下了陳蕪。看到門口守著的兩人都是心腹,他立刻沉下臉來:“劉觀貪恣狡猾,我原以為父皇登基之後,不多久必定會遭到黜落,沒想到他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糊弄了父皇繼續用他!你可知道,黃福尚書從交趾回來之後,兼太子詹事,那樣一個聲名赫赫的能臣,居然也被他使人彈劾了一本!”

皇太子不比皇太孫,親眼看見父親在那個位子上何等誠惶誠恐,即使朱瞻基這個儲君的位子從永樂朝便已經定了下來,諸兄弟中可以說無人能和他相爭,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有些話從來不對人說。只太子詹事素來相當於太子身邊的第一人,他著實不忿黃福功高年老,還被人這麼算計了一把。因此,這會兒他既然起了頭,一時半會就有些剎不住了。

“我出京去拜別母后的時候,母后曾經吩咐過我,到了南京之後且安心些,那會兒我還有些迷糊,如今卻看明白了。都說父皇要遷都回南京,如今看來,我卻覺得父皇要我坐鎮南京的可能性更大些,那些隨我下來的文武官員便算是輔佐。別人也就罷了,可多了劉觀那麼一貼狗皮膏藥,就好比芒刺在背,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早在當初,朱瞻基就曾經直言不諱地提過漢王趙王等人必得有報應,那還是他的嫡親叔叔,因此如今對劉觀這麼一個人,他更是不會嘴上留情。張越見他神情焦躁不安,哪裡不知道這位一落地就是天之驕子的儲君確實是動了怒,斟酌片刻就說出了今天自己在太平樓上經歷的那檔子事,末了便嘆了一口氣。

“臣平日自詡是沉得住氣的人,今天被劉大人刺了一句,結果立刻就禁不住反唇相譏了。其餘的暫且不說,都察院從前監查百官,百姓交口稱讚,可如今風評卻越來越糟糕。我已經勸了那幾個蘇州府計程車子,讓他們派人回鄉去勸一勸,不要上那萬民書保駱知府。”

這訊息還未散播開來,因此剛剛張越一邊說,朱瞻基一邊仔細追問,待到聽見這最後一番話,他自是眉頭緊蹙,旋即又冷笑了一聲:“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科道御史自己都不乾不淨,還怎麼監查別人?這事情你處置得不錯,若真是上了萬民書,那位駱知府今後就算還能做官,也未必能再如意。不過這事情還有可用之處……倒是劉觀這抓錯了人實在是蹊蹺,既然唐千已經被人綁送刑部,他在太平樓抓住的又是誰?若他撞上你不是巧合,莫非是存心?”

見朱瞻基聲音漸漸低了,最後甚至變成了分辨不清的呢喃自語,旁邊的陳蕪便低下了頭。這位太子原本就是心思最聰敏的主兒,這事情少不得聯想到某些方面。可是,劉觀這個都察院左都御史究竟想幹什麼?世上姓袁的人多的是,姓袁的官員單單南京也不少,可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分明是想要牽扯到那位已經退下來的錦衣衛指揮使。想當初就有袁方和張家來往密切的傳聞,聽說還是某御史揭出來的,難道劉觀直到如今還想證實這一點?

要真是那樣,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先帝何等聰明的人,看中袁方就是為了他這個孤兒無依無靠,怎麼會不查清那根底?

“此事我會使人過問。”朱瞻基終於在屋子中站定了,轉身過來斬釘截鐵地說,“先頭趙羾讓人來報我時,我還覺得奇怪,原來這件事還有這麼些波折。陳蕪,端午將至,如今既是在南京,頒賜便由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