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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當初不遺餘力地推動此事,如今難道就眼看一大善政就此擱淺?”

離京之前就預料到這一遭,因此張越並不覺得意外——對海禁最為堅持的人不是戶部尚書夏原吉,而是禮部尚書呂震和官復原職又改了工部的工部尚書吳中,此外還有一直和他作梗的都察院都御史劉觀。要知道,夏原吉之前勸諫的所有條例都被採納,卻唯獨沒提海禁,這次也是一樣,足可見這位老尚書還是開明的人。

“我已經上書勸諫過了,但恐怕難以挽回此事。”見楊進德和方青兩人還要說什麼,張越就擺了擺手,又對楊進德說,“來日方長,如今再糾結此事也於事無補。你既然心中焦急,下去安排就是,切記不要露了口風。”

等到楊進德匆匆退下,又掩上了房門,方青連忙站起身來,上前到張越身側站定:“大人讓人傳書讓我在松江等候大駕,總不會是專為這麼個壞訊息吧?”

“我找你來,自然不是為了這麼一個壞訊息,而是為了更多的壞訊息。”看到方青面色一下子繃得緊緊的,便知道自己這句開場白力度非同小可,於是便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第一條我剛剛已經說了;第二條,那就是開中鹽法,如今朝中也有大佬有不同意見,能否挺住未必可知;第三條,就是我之前找你商量過的那條路……”

海禁對方家影響不大,但開中鹽乃是晉商最大的一條財路,因此方青一想到山西本家可能遭受的損失,臉色一時大變。然而,張越含糊其辭的第三條,這才是他最最看重的,一時間他只覺得口乾舌燥,臉上更是煞白一片,失魂落魄到剩下的話都沒心思聽了。

這些全都是張越多年來向朱棣提出的政令,如今就這麼全都推翻了?倘若真是如此,這豈不是代表只要當今皇帝在位一日,張越就一日不得用?既然如此,這位主兒當初扶助漢王朱高煦豈不是更好?張家一倒戈,不少勳貴都會學樣……

好容易把這些危險的念頭都趕了出去,他才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因見張越面色平和,他不禁心裡一突,倒是有些吃不準了,當下只能試探道:“大人之前使人對我說,藉著往韃靼諸部派商隊的機會,讓諜探打聽情報,然後設法用信鴿傳遞,這一條如今真的行不通?”

“你說得對,正是如今行不通。”

加重了其中兩個字的語氣,瞧見方青一下子恍然大悟的模樣,張越知道他已經是明白了,當即一振衣袖站起身來。兩人已經是打過多次交道,因此他也不再拐彎抹角:“所以,這條路你仍是按照之前我說的去安排計劃,不要因為朝中有什麼風聲就放棄了。至於海禁也是一樣,此一時彼一時,朝廷政令是一直在變的。”

張越是不得不這麼做。在商言商,雖說方青在他身上下注非輕,他也給了人不少好處,但眼下這種時刻,不得不設法敲打敲打。因此,頓了一頓之後,他便又說道:“此外,我把你從山東叫來,還有一件要緊的事。天津衛那裡是否有適合停泊海船的地方,你且留心些。”

情知方青是聰明人,心中應該早有預料,因此說完這話,看見對方只是面色微微僵了一下,他就知道此人已經明白了過來。新君登基數月,根基卻已經扎得牢固了。朱高熾給大多數人留下的印象是從善如流的明君,一改先頭朱棣動輒雷霆暴怒用兵無度的情形。只有他這樣深悉內情的才瞭解,朱高熾除卻接納那些重臣的中肯建言,在很多事情上卻有自己的固執認識,包括固執地一力掃清朱棣多年威勢的影響——不管那影響是好是壞。

所以說,哪怕他可以讓唐賽兒略施小計直接取了朱高煦的性命,他也不能這麼做。漢王朱高煦這根刺儘管已經並非致命,但如今卻依舊有存在的必要。只要這根刺仍在,朱高熾就不會把目光從山東移開,他的日子也會好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