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貫清冷的顧彬把張越拉到了一邊。

“別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此去江南,需得多多小心科道言官。當初太宗皇帝在世的時候他們奈何不了你,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張家站得越高就越顯眼,英國公無人敢動,你卻不一樣。無論是太師還是中軍都督府都督,這些名頭都只是好聽而已。”

“多謝小七哥,你放心,我都記下了。”張越打量著顧彬如今越發從容的樣子,心中忽然想到,杜楨這樣的冷麵老師偏有自己這麼個學生,楊榮那個機敏善言的則收了這樣一個清冷弟子,世事還真是有趣得很。定了定神,他忍不住打趣道,“我只希望到時候回來的時候,到時候能去拜見一下我的小七嫂!”

說完這話,他見顧彬愕然之後臉色通紅,狡黠地一笑便溜之大吉,卻是來到了杜綰的馬車邊。看到跳下車的小五兩眼通紅,妹妹張菁更是淚汪汪的,他只好看著杜綰一個個勸過來,等完事了才對小五溫言說道:“老萬的事情我已經拜託了大堂伯和兵部的幾位同僚,但有最新訊息一定會盡早告訴你。小五,且放寬心,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小五僵硬著腦袋點了點頭,但鼻子一酸又落下了淚來。就當杜綰摟著她的肩膀相勸的時候,就只聽大道的北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不一會兒,就只見幾騎人拱衛著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張越抬眼一看,當即認出了馬車旁的一人乃是朱瞻基身邊最親信的太監陳蕪。

馬車到近前停下,車中先下來的卻是應媽媽。她向張越和杜綰點了點頭,隨即便攙扶了朱寧下來。因是外出,朱寧便沒有穿麻衣,只是一身縞素,外頭披了一件素色雲緞披風。和應媽媽一塊走上前之後,她就轉頭瞥了一眼亦步亦趨跟在後頭的陳蕪,這才苦笑了一聲。

“原本我已經和綰兒道過別了,不用這麼招搖地送出城來,無奈有人偏要借我相送這個由頭。陳蕪,你還呆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說你那主人有什麼事差遣你過來?”

由於內宮太監侍女盡皆服孝,陳蕪也是內服麻衣,外穿素裳。此時聽了朱寧這沒好氣的言語,他連忙走了上來,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張家人,然後才壓低了聲音說:“小張大人,太子殿下打發小人過來對您說一聲,當初你給太宗皇帝上的那些條陳奏摺,他都曾經一一看過,而這些政令實施之後,都各有各的成效,如今要廢除也得一樁樁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他一定會設法拖延時間,你切不可灰心喪氣。”

這雖不是正式傳諭,意思卻也差不多,張越連忙躬身應了。朱高熾登基之後,先是赦免了建文舊臣,然後大刀闊斧地廢除了不少永樂政令,有的自然是頗有可圈可點的地方,有的卻純粹是走倒退的老路子。這位皇帝窩在朱棣這樣一個強勢的皇帝下頭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如今終於擺脫了那陰影,竟是彷彿要把天翻過來。只是,他不能單單寄希望於這位皇帝短命,所以還有的是要做的事情,須知歷史早就不是從前的歷史了!

他原以為陳蕪已經交待完了,誰知道頓了一頓之後,這位東宮太監又輕咳了一聲,隨即又添了一句話:“太子殿下說,讓您下了南京別隻顧著偷閒偷懶,當初進呈給太宗皇帝的札記條陳等等不妨多準備一些,皇上不想瞧,他卻是想看的!”

此話一出,不但朱寧撲哧笑出了聲來,杜綰亦是莞爾,就連原本尚在悲慼中的小五也笑得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唯獨張菁不明白這些,歪著小腦袋看著這些大人,心裡納悶得緊,只好拼命伸手去拉張越的袖子。而在呆愣了片刻之後,張越終於回過了神來。

“既然這麼說,還請陳公公回稟太子殿下,我遵命就是。”

“這就是麼,小張大人這麼大的才學,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