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陣,也不會知道祖輩的辛苦,只知道在家裡坐享其成。若是他們將來能有成就,全都虧了你這番話。”

“四妹妹這話就說得見外了,他們和我當初很是投緣,我當然希望他們過得好。”看著那張曾經微笑的面龐,張越又開口說道,“京師如今未必是善地,你要多加小心。”

“嗯,你去南京也是,回去了代我問杜姐姐好。”

三批人陸續從保定侯府東角門出來,隨即便各自分開。遙望著那兩輛馬車消失在視野中,張越就放下了車簾。雖說他很討厭馬車的氣悶,但一來如今天氣寒冷,在寒風中騎馬完全是受罪,二來他這幾天馬不停蹄竟是犯了頭疼,因此這會兒便倚在靠墊上閉目養神,忽然,他只覺得馬車彷彿停下了,隨即就有個人影鑽上了車來。

認出了那個鑽上車的人,張越只覺得那縞素的顏色很刺眼睛:“小五?”

“姐夫,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他……他是不是真的回不來了?”

看見小五那眼睛紅紅的模樣,張越忙說道:“別胡思亂想,那只是因為大雪斷了訊息。”

“可要是那樣,你為什麼不見我,只讓姐姐和我說!”

此時此刻,張越惟有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掏出帕子遞給了小五,見她接過了之後只是瞪著自己,他便微笑解釋說:“沒有準信,我怎麼去見你?放心,在我離京之前,總給你一個準信就是。老萬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娶上你這麼個可人的妻子,日後兒孫繞膝頤養天年,怎麼會這時候就舍你而去?看到你們這麼如意的一對,老天爺也會幫忙的。”

第十四卷 定乾坤 第012章 目光長遠

十一月的天亮得格外晚,即使是早上辰時,天色卻依舊是昏暗朦朧。這幾天不曾下雪,天氣卻一日比一日冷,但凡路邊有積水的地方,必是已經化作了冰,行人走在上頭搖格外小心。然而,一大清早的大街小巷卻早就甦醒了過來,貴人們不是正在開朝會就是在衙門理事,百姓們各自幹著各自的吃飯營生,下人們則是忙碌著忙不完的活計。

柳巷衚衕的張氏族學這會兒也是書聲朗朗。最初到這兒附學的多是張家親朋,之後張越又讓高泉從附近的住戶中收進了好些家境貧寒卻願意讀書上進的子弟,漸漸的,就連西城也有不少學子慕名而來,有些甚至奉送上了豐厚的束脩。只張越不願讓這裡成為眾矢之的,因此外人都一一謝絕了。為了正風氣,這裡的處罰毫不手軟,三次犯錯必定逐出,最是嚴苛。

先頭兩位塾師都已經因舉薦謀了教諭,如今新老塾師加在一塊有六人。整個族學裡以天干為序分成六個不同的班級,和國子監每年升等的規矩差不多,同時也允許跳級,但三年不能成功升等則是清退。若是大家出身的子弟,這條道不成自有家族蔭庇,或是另請西席,或是走其他路子,而那些出身貧寒的被清退者則可以提出修習其他各種課程,族學會設法解決。這些在聖賢書上沒天分的貧家少年如今有二三十個,為自己的將來無不努力著學習技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

朗朗讀書聲從各間屋子裡傳出來,雖說彼此交錯,卻是紋絲不亂。正在唸三字經的是啟蒙的孩童,此時天冷,時候又早,可他們跟著那老夫子搖頭晃腦地讀著,竟沒有幾個打呵欠的。等到讀完了一段,便只聽那老夫子放下書本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卻是深入淺出明明白白。張越站在外頭窗邊上一邊聽一邊點頭,一旁的連虎到這裡管事才幾個月,剛剛這一路始終提心吊膽,這會兒總算鬆了一口氣。

等到張越移步,他就領著人一間間屋子轉了過去,口中卻說道:“少爺,來讀書的那些哥兒們都說這兒好,但也有些人提出,咱們用甲乙丙丁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