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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哼了一聲,隨即就冷笑道,“誰不知道陸公公最相信你,病的這些天,東廠的事務愣是讓你看顧著。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就憑你的資歷年紀,想再要往上爬還早著呢!”
程九眼皮子一跳,卻是終於忍不住了,沉下臉駁道:“李公公你不要胡說八道,東廠的事務都是公公親自強撐著蓋印做主,我不過是每日整理些文書罷了!”
“既然如此,公公不過往外頭將養幾天,你緊張什麼?”
那年長太監冷冷看過去一眼,隨即便掉轉身進了屋子。先頭正好是他從北安門外頭回來,恰好遇見了在那邊等著的梁銘。知道那是陸豐的親信護衛,還在東廠兼著職分,因此人家袖子一蓋遞來一錠銀錁子,他立刻就笑納了,二話不說便答應捎帶一封信進來。恰好程九不在,陸豐又醒著,他順利轉交了信件,結果本來懨懨沒有精神的陸豐忽然就開口說要到外頭住兩天,又交待了他一番說辭。此時此刻,他到了內間坐下,喝了一口茶便陷入了沉思。
照這麼看來,難道是公公信不過程九這廝?要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大快人心,他早就看不慣這個看似膽小謙遜,實際上卻最會鑽營的傢伙!
陸豐卻並沒有回自己那座宮外的宅子。此時此刻,身上蓋著袷紗被的他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想睡卻又睡不著,那種難受的感覺就甭提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聽了張越那封信上的話,沒來由出來遭這麼一宗罪。可是,想想太醫只是說自己中暑,結果卻折騰了一個多月,他的心裡又有些猶豫,最後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吃點苦頭算得了什麼!
儘管走的都是大路,那馬車更是京師中最好的車馬行定製的,他仍是感覺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子。就在幾乎撐不下去要嘔吐的時候,他終於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公公,咱們已經到了。您且等一等,小的這就進去請大夫!”
“好好好,趕緊!”
陸豐有氣無力地吩咐了一聲,隨即便倚在靠背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由於皇帝北征,整個太醫院的人幾乎都給調走了,只留下東宮常用的兩個太醫。他那幾天連動都動不了,人都是程九去請的,那些文縐縐的診斷他倒是聽見了,可他實在沒法想象,就是小小的中暑,竟然能夠讓他一病就是一個多月?想到這裡,他倒是覺著張越對他實在是關切,而梁銘更是忠心耿耿,哪怕沒在東廠謀得什麼一等一的好位子,竟然還一心惦記著他的病。
沒等多久,外頭總算是響起了一個聲音:“大夫,這車裡頭就是咱家主人,自打先前中暑之後,這病就沒好利索過,勞煩您給瞧一瞧……別提診金,咱家主人有的是錢,就是他沒有,我這個做下人的也肯掏錢!只要能醫好,管多少錢都行!”
聽到這話,陸豐只覺得更是滿意,這一趟顛簸的苦楚也就暫時拋開了。聽到外頭傳來了滿口答應的聲音,他便按照要求伸出了左手去,感覺到兩根手指頭按著腕脈,許久方才移開去,他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就只聽外頭梁銘問道:“大夫,我這病究竟如何?”
“病?以我看,你家主人多半是被人下了毒!”
只聽了這一句,原本病懨懨沒精神的陸豐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幾乎就要直接掀開了車簾。畢竟是在宮中浸淫了二十年,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只厲聲問道:“你莫要信口開河,服侍我的那些人都是多年的老家人,怎麼敢害我?”
他這話剛剛出口,那隻還擱在外頭的手就被人一下子抓住了。受了驚嚇的他正要叫嚷,誰知道手臂上幾個地方忽然傳來了一種蚊叮似的麻癢,緊跟著抓著自己的手便放開了,那種痛楚也旋即消失。勃然大怒的他縮回手本要發火,可聽到外頭人說的話,他立刻改了主意。
“針刺這幾個穴道,若是尋常風寒,則與尋常針灸無異,若是中毒,則是麻癢,